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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们听见熟悉的声音,向岩壁上齐齐看去,目光齐刷刷落在近在岩壁崖边的土匪头子,他们的老大身上。
他努力作出一派威严的气势,两条罗圈腿却不自觉的小幅度颤抖着,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惧。
只因他脖上动脉还横着一把长剑,寒光凛凛,土匪头子在剑的映照下能看清自己此刻的形貌,剑侧已入血肉,渗出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淌到执剑人手背。
霍斟执剑而立,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割断土匪头子的颈动脉。
岩壁下正交战的土匪纷纷停了手,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大匹人马加急赶来马蹄哒哒声震得地动山摇。
“你看,援兵,那是援兵!”
南阳军士兵们振奋地大喊。
山匪们却不禁心惊肉跳,‘他们接到的线报确实只有这些人的啊,援兵?哪里来的劳什子援兵?’
不多时,援兵将山匪团团围住,眼下便是一出黄雀在后的戏码了,谅他们定是逃不掉了。围住洪淮斌的山匪们见形势大变,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投降,只求饶他们一命。
“你的主子是谁?”霍斟冷冷道,手上的剑又没入了他的脖颈半指。
山匪头子没想到这样一个少年郎说出的话竟极具威慑力,阴森森的,压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眼下他已落入有问必答的境地了:“老子就是这座山的主子,看不出吗!”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霍斟的言语间已经不耐。
“你先放了我兄弟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山匪头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如今只能尽力保全他那些兄弟了。
此时洪淮斌也几步轻功上到岩壁上来。
“剿匪本就是朝野定例,况你们竟敢袭击驻营大军,当朝官员,我就算杀了你们一座山的匪,朝廷还得给我封个三等功呢。别讨价还价了,我答应你饶他们不死,全部带回京都受审。”
山匪知道,没有将他们就地格杀,就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他抿抿唇,略略扭过头,一派不情愿道:“约莫一旬前,有个自称是京城大官的师爷的人,来我们山寨说大约这几日时会在峡湾路经一支军队,几千人,所带粮资甲械很是丰厚。这一年旱灾,甭说我们了,农户商贾都吃不饱饭买不到粮,我们去哪抢劫吃饭?这不,才想冒险一试。成王败寇,随你们便。”
洪淮斌点点头,眯起一只眼,霍斟手上剑势更紧:“都打劫到军队头上了,你们这不是找死?”
霍斟追问:“师爷,长什么样,是谁的人?”
山匪头子抬眼瞅了瞅两人的神情,觉得还是更怕霍斟的冷剑,遂都交代了:“他穿黑袍戴面具,也没说是谁的人,那个黑心的烂人,竟敢骗老子,不是说只有几千人!”
他又看了看山下黑压压一片穿甲胄的士兵,心又沉了沉,这哪是几千人,这是几万人吧!
山匪头子被亲兵押了下去,山谷中士兵也开始清扫战场抬伤员。
霍斟与洪淮斌相视一笑。
洪淮斌拍拍霍斟的肩膀,笑道:“刚才我骂娘的时候差点笑场哈哈哈哈哈,看你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就想笑……”
霍斟浅笑:“将军可还要我等着?”
洪淮斌踹他一脚:“好你小子,真敢开我玩笑了啊?”
晏醴此时正在临时搭起的简易棚子里为伤兵包扎。这一路来,她也向莫谕和莫喜请教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简单操作,包扎上药煎药之类的活她已经很熟练了。
莫喜一边给伤兵包扎着,一边问旁边的晏醴:“姊姊好厉害,一眼就看透了将军设的局,怎么做到的?”
晏醴则回给她一个温柔的笑:“这个局想是在出征前就设计好了的,他们故意将主力部队藏在了别处,而京都人见着的出征队伍确实只有我们这几千人,在我们远离京都后,主力军又在我们身后悄悄跟上来,为的是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我懂了,为的是防止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在路上设伏。有人想害我们!是陈凉国?还是宁远叛军?”
她一边给伤兵上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怎么就不能是自己人呢?毕竟问题出在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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