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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走回家,他爹正和他后娘说话呢:
“我说你可别不识抬举,现在我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要是再天天这个德行,别怪我不客气!”
赵天赐凑到窗前听着。
“你想干嘛?”一个哭的声音已经哑了的女人问了一句。
赵一来阴沉沉的说道:
“我娶你花了那么多银子,就算你不乐意,也得给我赚回来吧?”
女人道:“不就是钱嘛,你送我回家,多少钱我让我爹娘双倍给你还不行嘛?实在不行十倍也成。
你要是不放心,你写封信,让我爹娘带钱来,你收了银子再放我。”
“你当老子傻啊,”赵一来,“能出的起那么多钱的,肯定不好对付。
再说了,你是老子娶的媳妇,老子凭什么把你放了。”
“谁是你媳妇!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一来嘿嘿乐了起来:“不如这样吧,你伺候伺候村里的兄弟们,什么时候把钱赚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就放你走。
或者做典妻。”
典妻,就是夫家把媳妇出典给旁人一段时间,承典者在这段时间里,跟出典女子的夫君一样。
通常需要典妻的,都是承典者都是自己的媳妇生不出孩子,又没有钱休妻另娶、不愿休妻另娶。
还有一种需要典妻的,纯粹就是为了过瘾,没有钱娶媳妇或是觉得去花楼不合算。
出典期限一到,出典女子仍回到本家。
乡下这种事很多,这个女子应该听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知道赵一来让她伺候兄弟是什么意思,这女子哭哭啼啼甚至破口大骂。
赵一来在屋里摔摔打打,让她好好想一想。
赵天赐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就不想进去了,拔腿就要往二叔家跑,结果正好撞上出门的赵一来。
“小兔崽子,跑什么,”赵一来一耳光过去,提着耳朵把他扯回来,把怀里的盆塞给他,“去,把衣服洗了,挺大个小伙子,天天就知道四处野去!你看看人家大草,再看看你!”
赵天赐跟大草、南柯同岁,只有六岁。
可在村里,确实算大孩子了,该帮家里干活了。
原来有孟大嫂子在,现在没有了。
姐姐赵兰兰又已经出门子了。
本来二婶黄娟子还管他,现在虽然不爱管了,可偶尔还是帮一帮,但南柯会揍他。
大妞、二妞都大了,最近惦记着相看人家,没事儿还要绣一绣出嫁时候的东西,免得到时候现做来不及,也没空管他。
赵二来也就是口头问一问,让他干活他是不愿意的。
于是他只能自己干,抱着大盆,都看不见路,跌跌撞撞的去溪边洗,天凉了,水也拔拔凉,一碰都扎手。
赵天赐悲从中来,一边洗一边哭。
……
大草打了个喷嚏,也觉得最近天凉了点儿,转身看看鼻尖通红的南柯,背起装柴禾的筐回来牵她:
“走吧,别冻死你,我给你送家去,爹好像搁家呢。”
大草看南柯的表情一直都是看傻子的样子,偶尔还要长吁短叹一下:
“你说你这傻了吧唧的,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你说现在还成,那以后万一我娶了媳妇呢?和九伯家里就有个缺条腿儿的妹妹,和九婶天天生气,嫌她多余,跟她干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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