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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后面,低着头,面色变得愈发难看。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什么都能有!同是兄弟,那个人就是在亲爹的疼爱下长大,而他却被山中猎户捡去吃苦受累这么多年!
他不能让病秧子顺利地娶了这女子。
这晚,他就这么跟在何楚云身后,跟了半个时辰。
他已经记住了何楚云衣裳后面的纹路,记住了何楚云走路的姿势。记住了她喜欢买什么物件儿,记住了她在哪家胭脂铺门口停顿得久。
有一盏灯,她摸了两下却没买。
鬼使神差,他上前给卖灯的贩子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买下了那盏兔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像一道恶魂一样跟着她。
后来只觉得心里涌起的海浪越来越高,让他禁不住开了口。
“嫂嫂!”
真是令人作呕的称呼。
待邓意潮手指能灵活些了,喜灵接过他递还的汤婆子,随后被何楚云派走去寻走远的吴铭慧,告诉她该回了。喜灵得了命令便提着已经变凉的汤婆子离开。
邓意潮搓着自己冰透红肿的手掌并着吹气。双脚快步地在地上跺着,仿佛方才倒在冰凉的地上汲到的冷气才传进身体里。
尽管失了颜面,邓意潮却并未显露出羞愧之色,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倒是开朗。
何楚云看着从地上滚起来耍宝的邓意潮,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我与邓公子真是有缘,哪里都能碰见。”
邓意潮搓了搓手,拾起地上的兔灯。一脸无辜地看着何楚云,反问道:“什么?”
何楚云也不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尽管他们几次相遇都看似偶然,可何楚云就是感觉有什么蹊跷。且他不明不白的态度由不得她不禁心生疑虑。
邓意潮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抬起手中的兔灯,“嫂嫂真是好眼光,潮儿自然也想了解了解。”
何楚云哪里记得住他手里举的是自己随手摸过的灯,听得一头雾水,皱眉问道,“了解什么?”
邓意潮笑着解释:“潮儿是说,嫂嫂是我邓家未来的家主夫人,而且兄长又十分中意嫂嫂,我自然要好好了解了解一下嫂嫂,看看兄长的眼光如何,免得兄长将来吃了闷亏。”
何楚云听后嗤笑一声,心想这邓家她还真看不上。
不过美人嗤笑却毫无酸泼之意,别有一番风情,尤其她气质清雅,更显得风姿绰约。
“你二人倒手足情深。”
怪不得薛家寿宴那日他对自己如此无礼邓意清也没有出声制止,看来是对这个胞弟十分宠爱。
他对自己兄长也是一腔赤诚。
邓意潮没有否认,眯着眼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与兄长,不分彼此。”
何楚云假笑回道:“你兄弟深情厚谊着实让人羡慕。”
这邓家兄弟可真是讨人厌,一个粗俗不堪的蛮子,一个寡淡无味的病秧子,倒是混到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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