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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郁贵妃却不理会这些,弹弹新染好的指甲。
单手托着腮,半垂着眼眸,似乎很是厌倦这一切。
有人抬起眼睛,端起面前的茶盏。
忽有一身着深绿官服的言官起身:“禀皇上,微臣记得,大公主殿下尚未婚配。”
元嘉帝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朕倒没想到,众爱卿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朕的女儿。”
阿雪远远望了沈流云一眼。
后者端坐,神色淡然,甚至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婚事。
阿雪又回忆起今日破空而来的那支羽箭,箭簇闪着寒光。
黑衣白马,血玉发冠。
这样的人,不该被禁锢在后宅之中。
留意到阿雪的眼神,她抬起头,轻轻冲阿雪笑了一下。
阿雪忙低下头。
那言官笑道:“微臣只是恰好想起,公主殿下如今恰逢及笄之年,故有此一言,还望皇上见谅。”
“朕又没怪你,”元嘉帝仍笑道,“不过严爱卿说的也是,朕的大公主确实尚未婚配。皇后去世的早,朕政务繁忙,也一直无人为她操办这些。”
说着,问沈流云:“流云,你觉得如何?”
“回父皇的话,”沈流云起身,“儿臣觉得不妥。”
“这是为何?”
“木樨郡乃是军事要塞,今时又恰逢我三彩国与单鹿国开战,所费银钱颇丰,”沈流云道,“母后生前虽留了不少嫁妆给儿臣,儿臣也愿为国尽力,只是母后出身齐家,齐家又因裕太后之事与郁家素有积怨。”
“儿臣虽知事出有因,然而毕竟已有隔阂。若是儿臣嫁到木樨郡,恐怕两家都会心有芥蒂。”
“结亲,本是为修好,不是为结仇。即便严大人有意让齐、郁两家重修旧好,也不该用这种法子。”
元嘉帝点头:“那你觉得该如何?”
沈流云思忖片刻,答道:“木樨郡虽位置偏远,但盛产药材,尤以人参和冬虫夏草最为有名,只是气候严寒,路途难通。”
“裕太后伏诛之后,齐家幸得父皇为之昭雪,如今又组建了一支商队。”
“不如儿臣拿出一部分银钱,由父皇出面,为木樨郡重新修路,再钦点齐家收购售卖木樨郡部分药材,所赚银钱拿出三至五成用来添补军需。”
“如此,既可使齐、郁两家重新修好,又能补充军需,还能彰显父皇之贤名,是一石三鸟之举。”
蜡烛的烛芯发出轻微的爆响。
元嘉帝抚掌笑道:“此计甚妙!若流云你为男子,朕必定立你为太子。如此,朕之社稷无忧矣。”
此言一出,席间鸦雀无声。
只是所有眼神都集中在沈流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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