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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漱唔了一声,翻过黑皮本子给他看:“在改呢。”他说完,看见跟进来的游执,冲他笑了笑,“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游执站在门口,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时谨礼跟着杨智进里面房间拿东西的时候似笑非笑说:“应该的。”
刚拿了药出来准备让程漱给他往背上抹点的杨智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问你们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程漱笑着把他拉到面前,正好挡住了游执看过来的视线,“哪儿伤着了?”
杨智也是个缺心眼儿的,程漱一开口,立马就把刚才问的话抛脑袋后面去了,背对着程漱掀开身上沾了灰的白短袖。
“惹谁家姑娘了?”程漱往手心里倒红花油,“啧啧,这手可真狠。”
“别提了,哎哟哟——”程漱手劲儿大,按得杨智哭爹喊娘嗷嗷叫唤,“轻点轻点!哎哟!”
就他这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有人家暴孩子,时谨礼拿了自己的包从房间里出来,啧了一声,翻出两颗薄荷糖塞进杨智手里:“别叫唤了。”
杨智凄凄地哦了一声,剥了糖塞嘴里。
七月事情多,大家伙这段时间都累得快死,时谨礼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拿着车钥匙问游执:“送你回去?”
游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挪了两步,目光越过杨智的肩膀去看他身后的程漱:“二师兄住哪?”
程漱头也不抬,垂着眼睛说:“我就住这里。”
被他按得直呲牙的杨智小朋友嘴里含块糖,含糊地说:“二师兄平时都和我住这里,咱们没钱,不像小师叔。”
地府打工人的待遇和阳间的公务员一样好,但是每天累死累活,工资也不算很高。除了时谨礼这种家里本身有矿的例外,其他人大多还会在阳间再找一份职业养家糊口。
杨智这会儿还在读书,毕业后可能也会找个轻松点儿的工作,不过张席玉是季北省这片的总负责人,他们师徒一家子的待遇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还是很好的。
“你去过我小师叔家没?他家的车库比我们事务所还大,里面停的全是豪车!”杨智有着和绝大多数男人相同的爱好——爱车,“不像我师父,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花二十来万买辆二手车,要是让我选,二十万都够……”
这话杨智常在私底下偷偷说,时谨礼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要选去4s店选,咱们这儿选不了。”
杨智小朋友立马闭嘴,在他背后给他抹药的程漱扑哧笑出了声,杨智立马哀怨地喊他:“二师叔!”
程漱笑了两声,又平静下来仔细地给他上药,唯有游执没把时谨礼那句话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大概在杨智说完“我师叔家怎样怎样”后就停下不动了。
“是吗?我还没看过。”游执突然笑起来,看向程漱,“二师兄去过吗?”
程漱大概是没想到聊这个话题也能绕到自己身上,按在杨智背上的手一下没了轻重,疼得杨智嗷一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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