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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什么啊?”严女士不能理解地自言自语,现在是暑假,陆挽刚都没什么好忙的,撼城在那地方倒是牵挂一堆,就这着急的样子,怕是去了上海也根本旅游不好,心都不在嘛。一旁带着银框眼镜看报纸的陆教授淡淡笑了笑说:“男孩子自然是从小有担当的好,我看他不错。”“嗐,我也没说不好,就是,出来散心,出来玩啊,我看他跟魂儿都丢了一样,急得很。”严女士苦笑,都不知道硬拉着儿子出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虽然从长远来看没有毛病,但此刻儿子大概不怎么喜欢她了。“大概是舞狮队的事情?”陆教授抬眸看自己的夫人,把手边的橘子递了过去,“不要想太多,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不明事理的人,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后悔,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才是他会做的,不然以后也没什么出息。”“你又来了,好像以后就没机会似的。”严女士笑吟吟去戳了戳丈夫的脸,“我晓得你也高兴,别老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他够优秀了,咱们都不必怎么管,以后肯定把老二那边的小辈都比下去。”陆教授听夫人提起‘老二那边’这四个字,眸色便在冰冷的镜片后闪过一抹寒意,淡淡道:“还早,高中都没毕业,挽刚早就跳级考上芝加哥那边的学校了。”“听说霖县那边上学晚,七岁才上一年级呢,大家都这样,也没有跳级的概念,那边生活看着节奏也慢,等他到了大城市,看过见过现在发展迅速到跟霖县完全两个世界的上海,咱们不说,撼城那样的孩子,也应该会有危机感,会好好上进努力的。”严女士觉得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安于现状的感觉,这可不好,这个时代发展多快啊,稍晚一步,就落后人家一大截。聪明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一线城市跑,无数新兴产业都是下金蛋的母鸡,谁先抢到就少一只。撼城倒好,有那么好的头脑和能力,偏偏似乎没什么志向,从未想过未来。陆氏夫妇两个替亲儿子惋惜到几乎痛心,认为撼城这是对外面没有个明确的概念,比方你听见有人很有钱,知道人家开几百万的车子,住几千万的房子,但那太遥远了,只是知道而已。但当你享受过那样的生活,知道开几百万的车子意味着走哪儿周围的车都不敢贴近,知道去所有地方大堂经理一看车子就卑躬屈膝地笑脸相迎,感受过去哪儿都一堆人抢着伺候,在哪儿都有特殊的待遇,再淡泊的人也要开始不甘心。——人活着,挣的就是这一口气!陆教授深以为然。这厢的陆氏夫妇分着水果,谈论着孩子的将来,另一头被认为没什么志向的陆撼城正在疯狂给所有厂里的朋友打电话——妈的,顾眠这小混蛋真的不接他电话了!“喂?是我,恩,顾眠在家吗?我找他有事儿,你下去把他电话给接上,再亲自把电话话筒塞他耳朵边儿。”陆撼城在厂里很有人脉,到处都是喊他陆哥的朋友,这个电话便是打给顾眠楼上的。楼上的朋友是隔壁班班长,惯常跟陆撼城一块儿在学校组织活动,听见陆哥发话,二话没说跑下来,再噔噔噔地跑回来,回了一句:“陆哥,顾眠不在啊。”“知道去哪儿了吗?”陆撼城在车厢连接处的烟雾缭绕里皱了皱眉。隔壁班班长还是说不晓得。“行吧,我打给别人,辛苦了。”陆撼城说完,立马到处打电话找人,都没找到,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又把烂熟于心的电话拨通,那边这回有人接了。“喂?顾眠?”陆撼城声音冷冷的。那头‘啊’了一声,是刚从后山逮了鸟回来的顾鼎:“是我啊陆哥。我哥不在,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像是学校?”少年越是焦躁,表面便越显得冷静:“确定?”“不确定,就是好像。你找大哥做什么啊?等大哥回来我告诉他也是一样的。”顾鼎好心道。陆撼城淡淡说了句不必,再度挂断电话,然后从脑海里翻出副校长的电话拨过去,副校长家就在学校旁边,人家的自建房两层小楼,还在一楼开小卖部,跟他关系很好,当老师的,谁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更何况是校长,带来过不少荣誉的陆撼城在学校全体教职工眼里,那都跟自己孩子差不多了,说出去都骄傲。“哟!撼城?怎么想起给老师我打电话了?”副校长在学校兼任数学老师,刚好带的就是陆撼城这个班。“谭校长,我有急事,不知道你在不在学校门口,看见顾眠进去没有?”陆撼城打过招呼后便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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