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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亭浏览着祁承在群里发的《一篇关于我和爱妻携手共度二十年的诸多感慨》,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哦。”傅致若有所思,“那你也该让他赔你一件新的啊。”
祁暮亭觉得祁承挺厉害,明明是同样的内容,每年都能感慨出新花样,篇幅堪比论文。他滑动屏幕,说:“我不缺这一件。”
“哦,不缺新的,就缺那件被他带走的旧的,是吧?”傅致似笑非笑,“二哥,我觉得你这心思还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祁暮亭抬手夹过他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最近烟瘾有点大。”
傅致看着那小半根烟,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夏天嘛,燥得慌,凉风冰气都镇不住,不如以毒攻毒。”
祁暮亭落在屏幕上的目光闪了闪,想到包间里那罐被他用完的冰块。傅致说的对,有些燥意,冰的东西也镇不住。
*
裴疏槐回家后冲进浴室洗漱,卧室的蓝牙正在放音乐,他哼着歌吹干头发,抹了点精油,上床钻被窝。
陆安生和慕浙接力轰炸,话题从讨伐邪恶势力祁暮亭到给“我们逝去的兄弟”买什么样式的花圈,最后竟然开始感慨“穿真空西装的祁暮亭该死的诱人”这个诡异发现。
裴疏槐一人回复一句“再烦我他妈明早就死你们床上”,然后调低音响音量,设置一小时自动关闭时钟,关灯睡觉。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但可能是因为今晚被祁暮亭气得太饱,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个梦。
昏暗的地下室里,滴答的水声时不时地砸在石壁上,荡出空洞的回应。裴疏槐全力逃跑到头来却还是在原地打转,怎么都跑不出去。后颈被汗水淌湿了,有东西悄无预兆地靠近,卷住他的手腕反拧在腰后,猛地将他抵在墙上。
这东西泛着一股湿润的凉意,像是刚摸过盛冰水的杯子,它力气很大,裴疏槐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嘶嘶”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这竟是条蛇。
蛇尾从裴疏槐的衣摆下方滑进去,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发抖,浑身连同呼吸一齐绷紧。这里没有光,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一道略显沉重的呼吸。
凉意触碰到自己的脸,蛇贴了上来,裴疏槐闭着眼偏过头,黏稠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蛇信子一路从他的下巴舐到唇角。蛇尾已经滑到他的心口,轻轻刮蹭,他就浑身泄力,呼吸急促。
就在这一瞬间,狡诈的蛇信子抓住机会抵开他的唇|缝,肆意碾磨,清新的檀香钻入喉|咙,凝为实质一般,凶狠地鞭挞下来——
裴疏槐猛地睁眼。天光大亮,他眼前一晃,这里分明是俱乐部吧台,而艳如红玛瑙的蛇摇身一变,成了半身赤|裸的祁暮亭。
裴疏槐吓得弹坐起来,深夜漆黑,他不自然的呼吸频率在极度安静的卧室中无处遁形。设置的睡前助眠歌单已经播放完毕,系统自动跳到推荐歌单,男声正在唱着:
“浮现了你的声音气味和轮廓
都怪无意触碰的诱惑
皆因为你的暗香还涟漪秋波……[1]”
裴疏槐拽紧被子,思绪不自禁地穿回到几个小时前,俱乐部吧台。那时祁暮亭的衬衫被打湿了,汽水泡附着在上面滋滋响了几秒,那柔软的布料也蔫了,贴紧上他的皮肤,精壮的腰身和肌肉轮廓瞬间被描摹出来,呈现出一种欲露不露的诱态。
“啪。”
从祁暮亭身上脱下来的白衬衫被扔在裴疏槐怀里,裴疏槐下意识伸手接住,嗅到了衬衣上的清檀味。
祁暮亭上前一步,鞋尖抵得裴疏槐将放在地上的那只脚也缩到了椅脚上。汽水不仅弄脏了他的衣服,也在裤腰周围留下了痕迹,背后的长发被脱衣的动作牵动,有几缕凌乱地披到身前——仅仅摆脱了这一小部分的端正感,祁暮亭的美都已经在他的皮囊下端倪尽显,冷淡却艳丽,锋利而沉静,甚至有点色|情。
他居高临下,“你弄脏的,你来洗干净。”
裴疏槐唇间溢出不甘的气声,目光却在触碰到祁暮亭心口时瑟缩了回去,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溜下高脚椅,跑了。
“操!”裴疏槐握拳砸床,气得面热耳赤,“祁暮亭这个阴魂不散的,我他妈睡觉也要被你气!”
男声还在唱,裴疏槐转身就把蓝牙关了,顺带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卧室安静了下来,他抱着头冷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浑身发热。
这破空调,明天必须换一台!
裴疏槐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洗个澡去去火,没想到一起身就感觉短裤湿漉漉的,这感觉……操!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颤抖着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用微信给陆安生发了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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