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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宫,书云,柳书云。那个曾经名满大周的才女柳书云?因夫君宠妾狎妓贪赃枉法,写下休书一封的柳书云?
大周朝第一个休了自己夫君的女子,被多少老顽固上书责骂,如今竟在皇后宫中做女官?瞧着众人对她的态度,亦是十分尊敬。
萧清瑜闭着眼,任由宫女替她敷上脂粉,心中却不禁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
“若不是有谢皇后,天底下女子的日子还要更难过些。”
梳妆完毕,宫女引着她到永昭公主房中,两人相见,倒有些局促起来。
屏退了侍候的宫女,永昭公主颇为心虚地给萧清瑜夹了一块羊乳糕,“清瑜,昨日我醉得厉害,是不是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啊。”
萧清瑜揉揉脑袋,只回想起一些凌乱破碎的记忆,“我也醉得厉害,实在想不起了。”
永昭公主安心了些,对她说:“用完早膳,我们一道去向母后请安,再派了马车送你回去。真想太学里即刻就修缮完毕,我们好快些去读书。”
萧清瑜应着,她倒是想慢些去上学,最好修到母亲回来的前一日。
早膳后,柳书云来带萧清瑜和公主前去请安,萧清瑜忍不住看了又看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
极温婉极聪慧的模样,看不出半点离经叛道的痕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休夫。
永昭公主戳戳她,“你总看柳尚宫做什么?”
萧清瑜这才收回目光,跟着宫女进了殿内,谢皇后今日换了身霁青织金的衣裙,戴着翡翠耳环,颇有江南女子的韵味。
而殿中已坐着好些妃嫔,那最左侧上首的端庄贵妇,便是韦贵妃了。而右边上首坐着的温婉女子,便是燕王的生母淑妃。
萧清瑜余光悄悄打量着,直到与最末席的清瘦男子视线相接。
怎么他也在这里?
永昭公主带着萧清瑜向皇后和众妃嫔行了礼。
淑妃笑道:“今日倒巧了,承泽也在宫中,皇后娘娘说这两个孩子缘分可是不浅。”
谢皇后吩咐人赐了座,“淑妃说得正是,清瑜好些年没进宫了,一来就赶上承泽也入宫请安。”
永昭公主忍着笑,瞧了瞧面对面坐着的两人。
韦贵妃慢悠悠地开口道:“有些年没见过萧二姑娘了,如今已这么大了,初次见面原该备下礼的,来得匆忙,这只翡翠镯子就送给二姑娘吧。”
说着,韦贵妃从腕上褪下一只颜色极好的美人镯递给宫女,宫女用手绢包了,送到萧清瑜面前。
不由萧清瑜开口,韦贵妃便道:“给二姑娘带上吧,她皮肤白皙,戴翡翠最是好看。”
淑妃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姐姐这样大方,倒显得我们小气了。”
宫里果然复杂,萧清瑜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想着这么多女人,若是斗起来,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要是嫁给李承泽,等他登基之后,自己岂不是和谢皇后一样,整日里要面对这么多女人。
谢皇后笑着劝解道:“我已择了萧姑娘做昭儿的伴读,日后萧姑娘进宫的日子还多着呢,淑妃还怕没有赏东西的时候吗?”
萧清瑜分明看到几个嫔妃柳眉微蹙,或许是家中还有适龄的女孩儿,正等着这个机会呢。谁能想到,谢皇后竟选了这么个伴读,除了出身和模样,哪里都不及自己母家的女孩儿。
果然有人道:“娘娘,公主进学是大事,只有一个伴读是否太草率了些。不如多选几人,我兄长家的女儿今年十五,书画皆通。”
谢皇后却说:“昭儿已选了萧姑娘,还有女官们陪着,也就够了。容嫔,我在太学西苑设了一处书院,你兄长家的女儿若愿意,也可一同去读书。”
“太学,不是男子读书的地方吗?”容嫔诧异道:“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在一处?”
此言一出,谢皇后与永昭公主面上都有些不快。
见谢皇后没有说话,萧清瑜便道:“容嫔娘娘,圣人说有教无类,怎么男子可以入太学求学,女子却不能吗?况且书院是清雅之地,供人清修苦读,娘娘不必过于忧虑。”
“说的正是。”谢皇后笑道:“不想萧姑娘出身将门,除精通武艺外,文采见识亦是不凡。”
萧清瑜被夸得有些脸红,微微抬眼,只见李承泽正看着她。
好像,脸更烫了。
又听了好一会家长里短,谢皇后见她们俱是无精打采,便叫宫人送三人出去,“书云,你去传马车来,把萧姑娘送回府中。”
这时,李承泽却说:“母后,不如就叫萧姑娘同我一道出宫去,也省了车马劳力。”
萧清瑜颇为诧异地看了眼李承泽。
淑妃倒是很高兴,等三人都出去了,还对谢皇后道:“娘娘看这两个孩子,模样都好,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孩子该多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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