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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世界（第2页）

“你懂什么？储君一日未定，那些人精早做好万全之策随时准备倒戈。我让你跟沈节度使搞好关系，你就给我在这整天胡闹！”

荣桓脸色沉下去：“朝廷是只剩他沈易了？要我一个皇子腆着脸贴上去不成？”

“好了。忍辱负重一时，待你真正坐上那个位子，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咱娘俩才算真的熬出头。”柳贵妃看着已经高她一个头的儿子，感慨万千。

“儿啊，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我跟官家商量了，打算让你娶光禄大夫家的刘四娘为妻。”

“刘四娘不是从前被二哥退过婚吗？”荣桓皱眉，“这有损我声誉吧？况且那刘四娘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还能害你不成？这也是官家的意思，光禄大夫家虽不比别的权贵，但也是手握重兵，她父兄在朝堂上也颇有声望。刘家以后势力只会水涨船高。”

柳贵妃见他还是不作声，放缓语气：“不过娶个王妃回家供着，你娶妻之后要纳妾，难道她还敢拦你吗？日后你继承正统，三宫六院谁管得着你？”

也是，等到他执掌大权，再废了她也不迟。

“我听母妃的便是。”

瘫在地上的丽娉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每听一句，心就沉下一分。这些话，恐怕只有死人才能听，她紧闭双目，假装昏死过去。

柳贵妃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丽娉还有呆坐着的另一名侍女，对着身边的女使使了个眼色，那女使会意，叫了几个内侍将她们抬了出去。

丽娉被虐待得血肉模糊，连那几个太监都不忍多看一眼，匆匆把她丢进一个空的粪桶。

而另一个侍女拼命挣扎，尽管嘴里堵着布条，仍能听见她腔内隐隐的哭喊。

“这小娘们临死了也没个消停，要我说直接杀了得了。”从粪桶外传来一个较年轻的内侍的声音。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另一个更尖锐些的声音响起，“平时咱们运的都是被贵人们折磨得没了气儿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活蹦乱跳的能玩玩。”

“切，待会不也得我们了结她？”

“那哪一样？想象一下她在你身下挣扎的模样——”另一个内侍瓮声瓮气地说。

丽娉不忍再听下去，外面的世界并不比这臭气熏天的粪桶干净多少。她的一身伤和臭味，反而让她逃过一劫。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方才高度警觉，生怕露馅，如今稍稍放下警惕，困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昏迷。

······

不知过了多久，感官重新回归她的躯体，粪桶内的闷热悉数不见，取而代之是透骨的凉意。

臭味依旧，甚至比粪桶内更加刺鼻难耐。

她微微睁开眼睛，入目是冬夜繁星。她还活着。

身下是凹凸不平的软绵绵的触感，不像草地，也不像席褥。

这到底是哪里？

她扭头，想看看四周，下一刻便几乎吓得七魂六魄离体。就在离她脸不足三寸外和她一起被运来的那名女子此刻正瞪大眼睛在她的面前，她的脖子被勒得青紫，衣衫不整，身上布满伤痕，难以想象死前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凌辱。

再往周围看去，她终于知道身下奇异触感所为何物。一阵冰凉涌上心头，她此刻正躺在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丘上。

“啊！！！”她惊呼着起身，踩到软趴趴的尸体，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从尸山上滚了下来，本就模糊的意识只剩下生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