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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脚下急促地往前跟了两步,坚持得超乎想象,“你不是说,一定要偿还我?如果沈先生是真心的,就请答应我。”
他脚步骤然一停,却没有回头,“顾影,我给你的承诺,不是这么用的。”
“可我想要这么用。”
安静一息,他忽然点了点头,半是嘲讽地一声,“很好。”
雨不知何已经停了,云雾散开,露出今晚的下弦月。霜色的月光透过十五世纪的窗台,照亮他的身形轮廓,如冷峻巍峨的远山。
他是重诺的男人。君子一言,价值千金。正是清楚知道这一点,顾影才敢跟他讨价还价。
但她要失望了,因为他眼神里的波澜只有一瞬,转眼之间,又恢复了深沉冷淡的模样,语气里,对她的话似乎也不以为然。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chapter03
顾影躲进门内,脊背贴着门板,听见楼下车辆依次启动、远离,激烈的心跳仍未平静。
骆诗曼在房间内探头探脑,目光越过她身后。
“你在和哪个男人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她硬邦邦地回。
“哦……”骆诗曼拉长声调,“所以真的有那么一个男人,追到了你家门口来。”
顾影一只手拨开她,绕到厨房取冰水,声音很模糊地传出来,“你大半夜跑到我家来干什么,聂东煜不是在伦敦吗,他不管你?”
不就是互相恶心吗,谁不会。
她一说这个,骆诗曼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骤然尖利,“他来伦敦我就要去伺候他呀?什么道理,哼。”
骆诗曼和聂西泽的亲大哥聂东煜是大学恋人,到现在也有八九年了。直到今年,聂东煜订下了联婚,骆诗曼过不了这个坎,分手说了一百遍,最后也没有分成,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骆诗曼瞪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眼角是湿漉晶莹的。
顾影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酒,塞给骆诗曼一个,“哭什么,又不值得。”
骆诗曼抹过眼角,平复着呼吸,“行,说正事。先说好,你惹得我哭,今晚这件事,你非得答应我不可。”
“喂。”顾影打她小臂,“你是专程来讹我的吧?”
“错,我是来救你的急。”骆诗曼提起她的鳄鱼皮kelly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用两只指头夹着晃了晃,“郑总请你去赌场陪他玩几天。”
顾影只听了“赌场”两个字,就厌烦得别过脸,“我不去。”
“他开了十万磅。”
顾影举起两只手,“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进赌场了,放过我。”
骆诗曼也不白费口舌劝她,只问一句,“顾德珍今年又欠了多少债,你又还清了多少?”
若不是顾影有个嗜赌成性的妈,若不是骆诗曼这些年在伦敦替聂东煜打理着几个私人产业,她们两个原本也不会认识。
属于两个不同圈子的人,就算存在一层“妯娌”关系,但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场面上不会有什么交集。
两年前,顾影到赌场替顾德珍还债,债主一眼见她,就色迷心窍,将人扣了下来。
债主说,请顾影陪他打一轮德扑,若是能在他手下赢过三把,再放她走。
那个人在澳门素有“赌神”之名,但顾影无知者无畏,面不改色在牌桌前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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