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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狗儿曾提过这个地方。
对方曾提及,陈迹不该练刀,应该前往景朝武庙学习对方的‘剑种’。
直至今日,陈迹才算是对天下行官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只是他自己如今……恐怕连后天武夫都算不上。
面对司曹那样的人物,他甚至都担心自己用火药炸不死对方,如何让对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被自己炸都是个难题。
吴宏彪说道:“你现在还想杀司曹吗?放弃吧。”
陈迹沉默许久:“可如果不杀他的话,他会杀我。”
吴宏彪也沉默了。
他的表情似有挣扎,似有犹豫,他和陈迹不一样,正因为他知道司曹的厉害,所以他才知道仅凭两人是不可能的。
但最终,吴宏彪说道:“那就杀他……可怎么杀?”
“我来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陈迹斟酌片刻,忽然问道:“你说,我舅舅为什么不让我回景朝?”
吴宏彪思考片刻:“我也揣摩不了他的心思,但他曾说过,所有勋贵子弟都应到前线历练,不然只能成为一个个纨绔,整日里斗狗嫖妓。当年他便是冒死南下来了宁朝,以刺杀陈家兵部尚书的无上功勋回到我景朝,一手建立起军情司。我想,他可能希望你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吧。”
吴宏彪向往道:“我景朝军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拜你舅舅,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物。我觉得你也该立志如此,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陈迹怔然,原来军情司是自己舅舅建立的吗,还真是一天一个新现啊……
可如果自己必须刺杀个尚书阁老才能回去,那这景朝不回也罢。
宁朝挺好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明明自己都快要死了,为何还要来给我送信?”
吴宏彪咧嘴笑了笑:“我说过咱们是兄弟啊。”
“明白了,”陈迹转身离去:“我不便在此久留,这几日我会每天夜里送些食物和水过来,你好好养伤。”
……
……
出了门,陈迹站在月光下的布匹店后院里,长长出了口气。
想杀司曹,或许要好好计划才行,起码得先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平日里用什么身份掩护。
他吃力的翻出院子,回到学徒寝房里躺下,屋里鼾声依旧,陈迹心里却觉得格外宁静。
胸口和大腿上的伤又疼了起来,这些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弱小便是这世界的原罪。
陈迹躺在通铺上静静地看着房梁,脑海里始终激荡着今夜那些关于行官的话。
他缓缓闭上眼睛,调动体内十六盏炉火里的熔流,分出一半来凝缩于自己的心脏之中。
刹那间,炉火势衰,如风中残烛般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陈迹丹田里的冰流感受到镇守自己的力量衰弱,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它从天枢穴渗透,一路蔓延至陈迹全身。
久违的寒冷袭来,陈迹再次坠入那片神秘又未知的黑暗云海,回到那古老的战场中去。
以往,他都是被迫坠入此间,他十二岁之前不止一次被这噩梦袭扰,父母甚至以为他生了重病,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而这一次,陈迹主动回来了。
如小和尚所说,陈迹身上一直都有赌性,只不过别人赌得是钱,他赌得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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