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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嘣!骨骼错位的声音。
靳邵的恫吓之言卡在了喉咙口,并非不想继续,而是无法继续,事实上,没刹那间嚎出来已算冷静。
冷白柔荑掰住粗壮的腕骨,掌心登时反折过去,脱力松开,刀刃滑落,立即被一根细长手指轻轻一弹,直直戳进了窗棂,发出咣地颤响。
数年贼头子亦不是白混的,靳邵咬牙忍痛,迅速狠狠后踢,猛蹬向她的右膝,不料身后之人先一步作出反应,直接抬脚抵上青年的腿窝,对准麻穴用力一碾,与此同时,钳制腕骨的手顺着臂膀往上捏去——
喀嚓!整条左臂应声脱臼。
无力支撑,歪倒在地,靳大当家狼狈的蜷缩着,几乎废了半副身子,疼得额爆青筋、冷汗直流,终是破口大骂:
“他妈的,哪来的臭婊——唔!”
一只小瓷杯塞进了嘴巴,卡得满满当当,绷得嘴角几近裂开。
卓策面色不豫:“本官的人,岂容你出言侮辱。”
“唔唔唔!”靳邵怒目以对。
“骂的什么?”他好奇。
她正因“本官的人”这四个字走了神,闻言匆匆掩去闪烁眸光,认真道:“大概是,狗男女。”
“咱们这样的,怎么着也算一对‘雌雄双侠’。”他调侃着走近,半蹲下屈指敲了敲青年的头,“记住教训,千万别小瞧了女人,没关系,卓爷我也一度犯错,知错就改嘛,不过你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了,另外……”
展开先前那封信抖开:“忘了相告,其实死不认罪亦无妨,当初剿匪时,你们寨子里有一人被符将军收为己用,等明天赶到当面指认,一样跑不掉。”
他扬手拍了两下,几名衙差推门而入。
“放心,大理寺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全,不会冤枉良民,当然,同样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犯人。”语毕,侧身叮嘱,“此贼诡计多端,关到最偏的牢房去,与其他人隔远些,饭食照送,除此之外,勿要搭话。”
“是,大人。”
须臾,房内里恢复清净。
他伸了个懒腰,招呼道:“走吧卫捕头,请你喝甜汤。”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任南州知府爱好风雅,在院落里栽种不少草木,正值秋季,大部分衰败凋零,倒有一丛纯粉白的小花开得正艳。
她远望着,不由缓了步子。
“喜欢?”他随之驻足。
“嗯,只是不知,叫什么。”
“你不知?”他微讶,“此乃木槿,木槿初荣,含桃可荐,此花朝开暮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的绽放,可谓温柔的坚持,寓意不错,还蛮受文人雅客欢迎的。”
“温柔的坚持……”
她素来无心赏花,此刻却无端被吸引了,莫名想起母妃曾念叨过的话:
“槿儿……答应的……要叫槿儿……”
“对哦,你名里也有个槿字。”他难得风月了一回,兴致勃勃道,“说不定,此花为你父母的定情信物。”
“或许吧。”
怎么可能呢,西兖根本没有这种灌木。
他揶揄:“世人道,女子如花,那往后,木槿花即代表你卫捕头咯!”
男人不过是随口闲语,说完就又大步往前走去。
她跟在后面,注目着那高大宽阔的背影。
一阵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迷蒙了视线。
而心,似乎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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