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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一沉,猛地被怀中的瓜带的往下坠,宁峋赶忙伸手托底。
“重不重?”
季云芙这次没再逞强,点了点头。
宁峋笑着将瓜接过去,同样放到桌上,“这瓜少说也有十几斤。”
季云芙有些想再试试另外那只汤盅能有多烫手,但看谢挽月已经忍不住打开了盖子,只见热汤的雾气徐徐升起,她霎时就没了试探的心思。
目光不由落在他手上,宁峋察觉她的打量,大咧咧地坦然伸出手给她看。
他的手指很长,但并不修瘦,瞧着便十分有力。指腹和手掌皆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手心的纹路并不清晰,因为有许多疤痕横贯在上面。
他试着猜想季云芙的心思,解释道:“我手上皮肤糙,痛感和你们姑娘家肯定不大一样。”
他收回手,腼腆一笑,“我方才亲手熬的汤,季姑娘你尝尝。”
谢挽月插嘴道:“独独给季姑娘尝?有没有谢姑娘的份儿呀。”
宁峋鲜少和女子打交道,但也能听出谢挽月话里的挪移,他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坦坦荡荡地点头应道:“当然有!我专门多盛了些。”
说完,他又闲不住似的,抱起瓜找地方切去了。
太阳落下山,营地里陆续燃起篝火和灯笼,脚下黑漆漆的路被点亮。
耳边是虫鸣,仰头是一望无际的繁星。
今日没有蚊虫近身,季云芙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
“宁副将就送到这里罢,前面的路我都认得了。”中午季云芙夸了一声瓜甜,晚上回营帐前,宁峋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去河边再抱两颗回来,这才绕远去了趟河边,导致回来的迟了些。
“好。”宁峋点了点头,将用网兜住的瓜分开两侧挂在马背上。
将士没有不爱宝马的,他也不例外,目光灼热,顺手抚了抚马儿顺滑的鬃毛。
这样的好马就算放眼整个京城都不多得,因而宁峋对它有三分印象,试探问道:“这马可是叫疾风?”他先前见谢指挥使骑过。
看来传言也不能尽信,谁说谢指挥使待人清冷疏离,连家中亲眷都不例外,这不是待季姑娘便很好么。
马蹄原地踏了几声,像是在应和自己的名字一般,已经不用季云芙回答,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宁峋收回手,同时收回目光。
两人挥手道别。
谢西泠站在谢家营帐外,幽深静谧的夜色将他大半的身子笼罩在其中。背后是篝火灼灼的光,却照不进他漆黑的眼底。
眼底的影子幻化成野兽的轮廓,栖身于暗处扬起利爪,蓄势待发。
风吹过,他放轻自己的呼吸,迎面走上去。
“回来了。”谢西泠说,“适才挽月和玉墨已经先回来了,等许久还不见你,便想着出来看一眼。”
他朝着宁峋离开的方向扫一眼,淡声道:“方才送你回来的那人是”
季云芙怔了一瞬,不是因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而是眼前人此刻说话的语气。明明没有任何逾越,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询,可从他口中道出,便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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