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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铭叹了口气,心里急躁,也顾不上多替闻寒担心:“昭昭还是不接电话吗?他又回复你信息没有?”
“没有。”闻寒摇头,“还是那一条。”
六点钟时季昭给他回过一条消息,说他很好,让他不用担心,把他转账过去的钱又退回了一大半。
他再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泥牛入海,再无回音。
“他晚上能在什么地方落脚?”季铭紧皱眉头。
没有证件,臭小子又去不了酒店——“这么大雨,他总不能睡桥洞吧?”
闻寒脸色更白了:相比睡桥洞,他更担心他晕倒在哪里,无人问津……他捂住胸口,又有些喘不上气来,手指不由伸进口袋,攥紧了口袋里的药瓶。
季铭没注意闻寒动静,想到臭小子真有可能干出睡桥洞这样的事,他急的心口疼:“你再想想他还能去什么地方,我先派人去天桥和地铁站什么的找找!”
……
没有睡桥洞。季昭正被黎妈妈安顿在客房睡觉。
“好孩子,外面还下着大雨,你又在发高烧,先在我们家住一晚,不打紧的。”她一边说一边动作利落地铺好床,“家里人要不放心,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家里人……季昭恍惚了下:“谢谢阿姨。”
黎时泽看了眼他面色,干咳一声,转移开话题:“昭昭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什么?”
“不用。谢谢泽哥,谢谢阿姨。”季昭再次诚恳道谢。
“那你先睡。一个人可以吗?”看他靠着墙,身体有些支撑不住,黎时泽不太放心。
“可以的。”
“行,我就在隔壁,不舒服叫我,或者打电话。”
季昭点头,目送他们出门,等门合上,重重松了口气,挪到床边,看了眼干净松软的被褥,迟疑了一瞬,还是躺下来。
动作规规矩矩,怕把床单躺皱了一样,轻易不敢动弹。
“妈,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出了客房门,走回客厅,黎时泽压着嗓音提醒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提哪壶了?”黎妈妈疑惑不解。
黎时泽这才想起他们不知情,他看了眼父母,纠结片刻,还是说出实情:“季昭应该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没有家人。”
“怎么会?”黎妈妈诧异出声。
“小点声!”黎爸爸锁起眉头,第一时间提醒。
黎妈妈看了眼客房的门,果然压低声音:“怎么会……”
还是那三个字,但沉重了。
那么好的孩子,谁舍得?
可想想那孩子的腿,那孩子的听力,她就“懂”了。
“丧良心的!”她低声念叨一句,眼睛湿了。
那么好的孩子,怎么舍得!
“那这孩子现在是在哪儿安身?”黎爸爸沉默半晌,开了口。
“不知道。”黎时泽皱皱眉,“我是在公交车站捡到他的。”
黎爸爸和黎妈妈对视一眼,眼神更沉重了。
在厨房受了伤,这么大雨待在公交车站……怕是在什么黑心饭店打工,受伤后被老板给赶出来了吧?岂有此理!黎妈妈自以为摸到真相,又心疼又生气。
黎爸爸想的则要远一些:他那工厂虽然规模小,上、下游合作商也不算多,开发一套ERP按道理是不难,可那孩子只是当作业花几天工夫做的系统呀……要是个经验老到眼界高的他还能理解,大学生做小学题目一样,快刀斩乱麻,可那孩子还年轻,又是这样的身世,就只有天赋能解释了。
可惜啊!他明明有这么高的天赋,还落得流落街头,怕不是因为身上的残疾,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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