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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气味正在扩散。袁午艰难地爬起来,扶着墙走进卧室。
和女房东一起来的年轻男人侧卧在床边的地板上,已经失去知觉。袁午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但现在显然无暇顾及他。
杨莫手脚的绑绳都没有打死结,袁午却尝试了很多遍才解开,他的大脑已经不允许手指轻易完成精准的操作了。
“醒醒!”袁午拍打杨莫的脸,“回家了……”
杨莫搭搭嘴巴,脑袋转了个向便又不动了。
袁午用袖口擦掉鼻血,挺直腰杆,使骨折的疼痛达到顶点,正想抱起杨莫带他离开,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短发女人气喘吁吁闯进卧室,紧锁的细眉中聚集起防备和懊恼,接着视线一转,目光落向藤椅上的杨莫。
“别动!蹲下!”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到女人敞开的外套衣襟内是藏青色的警察制服,袁午长长呼出一口气。即使隔着薄纱窗帘,他也依稀能看到大雾散去后的第一抹星光。
消失的孩子安然归来
雾中的海岸依稀可辨
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重塑的沙堡(1)
上回一家四口坐在同一辆车里是什么时候呢?楚萍望着车窗上半透明的树影回想。
母亲一直紧紧握着楚萍的手,她也望着她那一侧的窗,转过头来便露出微笑,可印在车窗上的面容却暴露了她的忧愁。
没事的,其实没有那么糟。楚萍想这么说,又担心父母会觉得她是在勉强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对事件的缘由只字未问,哥哥已经打过预防针了。
哥哥半夜赶到医院,听完楚萍的陈述目瞪口呆,接着脸色越来越严厉。
“你们真是乱来!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哎呀,你有话不能回去说?”嫂嫂在一旁劝阻,“她还躺在病床上呢。”
“简直无耻!”哥哥握紧拳头走了个来回,眼里燃起怒火,“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禽兽!”
护士长一看哥哥来了,马上把楚萍转到急救室隔间内的专用床铺,但哥哥的嗓音还是太大了,随救护车送楚萍到医院的巡警神色紧张地推开门看着哥哥。他应该是临时接到任务,负责阻止家属意气用事吧。
楚萍开始反思,为何在行动前一刻,出现在脑海里的只有阿骏。哥哥为了自己的事劳神费力,对他有所保留似乎不太公平。不想再给哥哥添麻烦这种理由,她自己也不信。哥哥和阿骏,他们都曾怀疑过对方是凶手,但都因确凿的反证而释然了。两人之间互有芥蒂只是楚萍自己的假象而已。她常常将其他男性和哥哥放在一起比较,这一次,心中的天平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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