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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父皇为儿臣撑腰。”朱佑瑭哽咽道。
在他还是孩童时,他身份高贵又得父皇宠爱,人们都敬畏他,无人敢欺他年幼,这句话他从未对父皇说过。后来,他性情逐渐暴戾,总是他在欺负别人,这句话他也没有机会说。
这是他第一次恳求父皇心疼他,哪怕只有一次,父皇……能否像儿时那样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他涕泗横流、双目含泪,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遭遇与淑妃的恶行说得清清楚楚。其中的确有表演的成分,但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他确实心痛难以自抑,话说出口时,已是有十分的真心。
朱庭瑄看了证据,又传太医为他诊治了一番,确定他所言非虚,雷霆震怒之下,将淑妃贬为答应。
“她毕竟是你四弟的母妃。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不要有太多的思虑。”
朱佑瑭惨笑一声,李提督说得对,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注定得不到应有的公道。
如果此事能被提早揭露,在他还没有因为喜怒无常的性情被父皇厌弃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摔断了腿成为废人的时候,即便淑妃执掌凤印,恐怕也逃不脱被打入冷宫的下场吧。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的冷,没想到还能体验一下什么叫心如死灰。
可悲,可笑!
哈哈哈哈!
“谢陛下为儿臣做主。”朱佑瑭又行了一礼,竭尽全力想让自己站得笔直,最后留给了朱庭瑄一个轻微跛脚的背影。
朱庭瑄轻声说道:“朕做错了吗?朕不只是一个父亲,还是天子……小五和小六都是平庸之辈。”
李炳知道皇帝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但还是恭敬回道:“秦王殿下日后自然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朱庭瑄得到了答案却犹绝不够,第二天,他召见李正玉的时候,将此事的经过看似无意地说给她听。
这样的皇室秘辛,虽然是李正玉自己捅到二皇子那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再听朱庭瑄说一遍。
这个狗皇帝,自己的心明明是偏的,却还想让所有人都认可他的偏心。
如果是她的话,她可能也会百般斟酌之下选择朱佑辉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但她不会既要又要,既然已经做出了决策,那些利益受损之人的白眼与恨意她都会照单全收。
太贪心的话,可能会什么都得不到。
“陛下是想知道臣的看法吗?臣的看法与李内侍一样。”
朱庭瑄一时间愕然,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这个促狭鬼,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朕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
李正玉不知道李炳说了什么,却斩钉截铁地说自己的看法与李炳相同,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李炳自幼在你身边伺候,最明白你的心意。你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并不是在意我本人的意见,只是想让我像他一样顺从你罢了。
那我依你就是。
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你看似在意我,其实在意的只有自己。
“陛下谬赞了。”李正玉道。
朱庭瑄留了她很久,晚餐之后又下了几盘棋,见李正玉有了困顿之态,他才舍得放她回去。
天气转冷了,朱庭瑄让李正玉将白狐皮做的大氅披着回去,李正玉顺从照做,心里却想着这才几月,哪里用得上这个。
“这是用上次秋猎时朕亲自射中的白狐做的。”朱庭瑄道。听到李正玉说定会好好珍视,他心中生出欢喜,让李炳提灯送她出宫。
李正玉才走了一阵,便将大氅脱下来抱在怀中,她不知道朱庭瑄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朱庭瑄默然伫立着,牵系着他的视线的人穿着红衣,却给人一种月光般清冷又易碎的错觉。白色的大氅被她抱着,从肩头露出半截来,竟压不过她肌肤的雪色。
李正玉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朱庭瑄心头骤然生出几分怅惘,在他想要去捕捉这抹思绪时,那份怅望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在他的心间停留过一般。
朱佑瑭回去后服下了解药,更疯了。
他像恶犬一样逮着朱佑辉撕咬,亲近朱佑辉的屁股不干净的大臣被他打掉了好几个,朱佑辉更是遭遇了好几次就差把“凶手是我,你待如何”摆在脸上的刺杀。
淑妃,也就是现在的蒋答应也不能幸免,误食了不好的东西,损伤了身体。朱佑辉一开始还试图控制事态,最后也被朱佑瑭恶心出了火气,两个人斗作了一团。
李正玉每天看得直乐。
上元节晚间的宴会上,他们二人倒是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平,但朱佑瑭腿残疾了,阴阳人的功夫却见长,嘴里吐出的话没有一句是中听的。
朱佑辉不与他纠缠,只一心偷瞧李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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