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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容年纪小,平日里又是以习武为主,所以她并不知道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荷包背后的深意。她只是见沈青禾这样战战栗栗的样子好笑,她头一次见人是这样送礼的。“好,那我就收下吧。”武容接过沈青禾的荷包,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那个却实有点破旧了,顺手便把旧的换成新的了。沈青禾欣喜若狂的看着武容这一连续的举动,高兴的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迫不及待的等着武容接下来和他说的话。武容换完荷包,见沈青禾还站在这里,她突然想到了沈青禾的来意,她指了指屋子说,“要不你进去等?”武容从小见过太多的儿郎接近她都是为了更好的接近她姐姐,所以武容心里便一直有一股这样的执念,她以为沈青禾来是看她姐姐崔思的。沈青禾见武容接了他的荷包,又见她亲手系在了腰间,这会却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沈青禾忽然弄不懂武容到底是何意了。武容见沈青禾只是看她,并不说话,她只好又道:“我姐姐要好一会才回来呢,你在这里等,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不大好的。”哦,沈青禾听武容这般真诚的话,气的只想剁椒,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这人怎么这般蠢笨啊。沈青禾气的直想转身就走,但又舍不得这次的机会,正不知道怎么叫武容明白时,便看一个宫人捧着一摞衣服过来。“武小姐,你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宫人把衣服拿到武容的跟前给她瞧看。武容见她打猎时要穿的衣服这么快便送来了,心里感叹道这宫里的人手艺就是不一般啊,她此时兴奋的只顾拿着衣服比对了,倒是忘了一旁的沈青禾了。沈青禾见宫人送来的是打猎时穿的便装,可这会子宫里并没有这个活动啊,他疑问道:“武小姐,这是要去打猎?”“好看吗?”武容把新衣服披在身上叫沈青禾看,她见他点了点头,才又说:“明日约了几个人出宫打猎去。”沈青禾脑子快速转了一下,他心里乐到机会这不是来了,他要在试她一试,这回说的直白些,定叫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明日也要出宫去,可否能和武小姐一起去打猎?”沈青禾问道。“好啊。”武容很少见男子喜欢狩猎,她见沈青禾向往的神情,觉得这个男人果真是与众不同,又想到人多热闹,她便痛快的应了下来。“那你可有适合的衣衫?”武容看着沈青禾一身裙衫,她指了指宫人手里的衣物问道。“我明日去哪里和武小姐汇合?”沈青禾看见武容坦荡的神色,便知道她又没有理解他的话,他只好先作罢了,来日方长,至少她不讨厌自己就是了。京城,寒凉寺离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许多有女儿此次参加考试的人家,最近都会赶往寒凉寺来烧香许愿,愿自家孩儿能金榜题名。京城历年来有一个传统,每三年的大比,各家有适龄儿郎的人家,这一年都会留意这些中了举的进士们,好为自家儿郎选一门好婚姻。所以,这一年,适龄儿郎也会来寒凉寺烧香,希望佛主能赐自己一个好姻缘。这日,京兆尹的儿子梁惠携自己的小厮四九也来到了寒凉寺,他们两个人烧完香后,又在姻缘树下挂上了自己的心愿,便打算离开了,没想到此时天却阴沉了下来。“公子,你找一个地方避一下雨,四九这就去租一辆马车来。”四九看了看天气,恐是不能走路回去了,他忙嘱咐好他家公子,便跑去租马车了。寺庙里人多,此时又见天要降大雨,人们都慌乱了起来,大家挤挤攘攘的到处寻地方避雨。梁惠被大家挤到一个院落,这院子里一间能避雨的房子都没有。梁惠又不想在挤回去了,他便一个人挑人少的地方走,希望能寻一个暂时躲雨的地方,他就这样无意的闯入了严淞在寺庙里借住之处。梁惠见一个院落清净无人,他便大着胆子进去了。他一进去便后悔了,因为院子里正有一个人正在背书。梁惠心想此人一定是要参加会试的人,自己这样进来是不是打扰人家读书了。可是,没等他转身离去呢,天便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举起衣袖来遮雨,不知是进还是退的好。“公子,如果不嫌弃,进来在廊下避避雨吧。”严淞见天突然下雨,忙把书揣到怀里,跑到廊檐下避雨,便看见一位公子站在院门处不知所措。梁惠望去见严淞朝他招手,雨越下越大,他没有别的办法,便只得过去先避了雨再说。“打搅了,我小厮去租马车去了,一会雨小一点,我便离开。”梁惠道谢。男女大防,严淞为保护梁惠的名誉,便在也没有说话,只是寻一个角落继续读书。雨越下越大,哪里有要停的趋势。梁惠心急的站在廊檐下等四九,见他总是没有寻来,雨又如此大,他也出不去。他看向严淞,见她背对自己在一旁读书,心知她是为了他的名节,心下大为感激。“公子,公子,你在哪呢?”四九租了车回来不见他家公子,他只得冒着雨到处寻找。“定是我的小厮寻来,多谢小姐的地方,我这便去寻他。”梁惠听见四九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用衣袖遮住头,便跑进了雨里。“公子,且等一等。”严淞见这雨下的大,这公子这样跑出去,回家必会大病一场,她回屋取了伞追了过去。梁惠回头,见严淞拿着伞追了过来,她把雨伞递给了他。“雨太大了,公子拿着它挡雨吧。”梁惠此时才看清严淞的长相,他见她五官端正,眼神冷冽,俨然一副正人君子,他才放心的接过了雨伞。“不知小姐名讳,我到时候怎么把伞还给小姐。”“你到时只管来寒凉寺,和守门的尼姑说,这是严淞的伞就可以了。”此刻,两个人还不知道,她们的缘分是因这一把伞而起的。☆、田猎崔思和武容两个初到京城,交游不广。因为京师风气以文辞取胜,诗才、文才好的在贵女圈能混得如鱼得水,才华不足的怕是捉襟见肘,难以相得。所以自从来了京城,崔思不是这家世女请了去喝酒,就是那家侯府小姐相邀赛诗,忙得见不到人。武容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进宫请安,宝剑蒙尘,百无聊赖。是以前天崔思邀武容一起参加诗会,武容就高高兴兴答应了。今日是镇国公府的侯爵小姐设宴,除了崔思姐妹之外,基本上京城诗作得好的,有一些声名的贵女都受邀参加。场面好不热闹,国公府的宅院宽敞,东道主是个附庸风雅的文士,席间以作诗为乐,用了魏晋流觞曲水的典故,也在国公府摆了相似的样子,在假山曲水旁边摆了几案,用酒壶放在盘子里顺着曲水漂流,流到那一处停下,就由那一处的人作诗,做不出来,或者作的不好的认罚三杯。众人都鼓掌道:“好。”武容心里默默地想:怎么办?看来今天注定要喝醉了。喝醉事小,诗做不出来,丢人事大。姐姐净坑我!武容不会作诗,但是喝酒却不容易醉,于是眼见了崔思文思敏捷,一首接着一首,写的诗要比众人高出一大截。众人一致称赞崔家思娘子果然文思第一。崔思志得意满,可不管武容做不出好诗来如何难堪。传到武容这儿,她勉强作了两首打油诗,“身在崤东心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众人听了,也不好直接评分,只让武容喝酒。席下有那些耿直的小声叹道,“这诗作的”。一天下来,诗没有做出来几首,酒却喝了一盅,别人作诗做得欢,自己却作不出来,分分钟被吊打的节奏,相比才华横溢的姐姐,武容发现自己是个普通人,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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