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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仓点了点头。
巫山云不虞,“你不是要给我带什么吃的吗?”
曾仓愣了愣,摸了摸脑袋,他今早打算给巫山云和曾涣打点麻雀吃的,但是,屋顶漏了,所以他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去补屋顶,将这件事全然忘记了。
“又说话不算数。”巫山云拿着竹简走进了祀堂,道:“做不到的事儿,就别轻易承诺。”
曾仓有些委屈,但他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这记性太差了,答应了巫山云的事儿好几次都没能履行承诺。
他迅速在冷宫和路旁大缸之间来回挑水,他身强体壮,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十五缸水打得满满当当。
曾仓将那八十文钱的钱串子藏在怀里,怀里还是一片濡湿,现在连后背都有些濡湿了,是挑水累出的汗。
曾仓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木制的弹弓。
弹弓上的筋是兔子筋,那是他爹给他做的,木头的弓柄上被手磨得发亮,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看起来跟上了一层油亮的漆一样。
曾仓撑起那弹弓,在冷宫门口瞄准了一只闲来无事正在踱步的麻雀,那麻雀肥嘟嘟的,看起来格外美味。
巫山云好整以暇地坐在祀堂角落的蒲垫上,好在冷宫里有棵极大的槐树,树上的枝干极粗,底下还有无数的折枝,前些日子风大,生生将那树上的一半都撕开了,这冷宫实在荒芜,便连棵树都活不长久。
不过,这可就方便了巫山云。
巫山云将那断枝拾起,堆在了祀堂,生生堆出一个小山来,供自己生火取暖用。
巫山云借着那幽暗的火光,看着竹简上那生涩难懂的字,好在他那疯乳娘也曾是个大家闺秀,在他四岁时曾教过他一些字,故而他也不是全然看不懂这儿童竹简。
正当他看得入迷时,曾仓带着满身风雪闯进了那小祀堂。
巫山云看到了他双手上抓着的正在扑腾的麻雀,笑了。
这是巫山云第一次在曾仓面前笑。
曾仓看得痴住了。
好看蝴蝶飞起来了。
巫山云拿着半个刷洗干净的破陶罐将那十几个麻雀分批次煮了。
曾仓还在恍惚,在他的眼里,蝴蝶飞进了冰天雪地里,眼前的小孩仿佛真的是天仙下了凡。
曾仓的麻雀打了两个时辰。
他两个时辰打到的十三只麻雀全都给了巫山云。
天色暗沉,他自己背着风雪,匆匆离去。
袅袅炊烟升起,巫山云有一瞬的恍惚,看着远方越来越小的紫色身影逐渐被吞没在黑夜中,冷宫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小木剑
巫山云平生爱剑,他收到的第一把剑是一把木剑,曾仓送的。
那是把做工粗糙,几乎看不出剑模样的一根“剑”。
大约半米长,剑柄就是个圆木,还裹上了一层柔软的厚布,巫山云一只手都握不住,得两只手一块儿举着,看起来十分憨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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