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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秋冬打野（第1页）

大家围着火炉，噼里啪啦的柴火堆烤的人暖烘烘的，几个小崽子已经呼呼大睡了，周家的小狗儿，匍匐在稻草堆上，也是睡眼惺忪。“三哥，今儿，俺瞧着山林里有鹿了，就在那山翻过去的一个小山凹里，不多，十多只吧。咋说，明儿去把它们一锅端了？”“野鹿？叔，那是不是会有狼啊？”桃花疑惑。“是嘞，他爹，这狼最喜欢吃鹿了，俺们家那片山里，有鹿就一定有狼哩！”田野也是有些担忧。“是嘞是嘞，就算没狼也有其他大的凶兽！这可不是小事儿，这可马虎不得。”刘女士也是担忧。“那是自然，这畜牲嘛，那里都会有的，不过，咱都打探好了，咱们只要小心一点，应当是无事的。”万贵与孟福禄对视一眼，这才安抚大家，大家担忧的也不是没道理的。“没事儿，俺们这不是有很多弓箭了嘛，到时候人多一点，小心着，总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现在，有没有野兽是不知道的，就怕这东西一直在，到时候那些畜牲循着味来，就麻烦了！”孟福禄添了一把柴，这才仔细解释。“别那么担忧，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就等着俺们带肉回来吧！”摸了摸儿子的头，万贵笑着说。“爹，俺也去！”万延年一脸坚定，抬起的脸满满的坚定。“那俺们也去！”桃花与孟喜年异口同声！“胡闹，这不是去玩耍哩。”两人垂下头去，没在说话，桃花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不着痕迹的坐到万延年的旁边去，小心翼翼的靠近人的耳朵，“记得叫上俺！”就在桃花以为这人又不同意的时候，这人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四方的眼弯了下去。眼角的痣清晰可见，他修长的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痒的耳朵，温柔的说了一句，“好，等你！”好温柔！桃花觉得春天到了，太阳暖烘烘的，小溪也叮叮咚咚的化冻了！少年变声期到了，并不怎么动听的嗓音，却让桃花红了脸！两人一个对视，都觉得脸有点烫，不约而同的转头头去，两个老母亲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眼底都是浓浓的八卦之火。夜里，刘女士撬开桃花的被窝，特别八卦的问，“闺女，你觉得万家小子咋样？”“娘！”特别大声！“要死啊！这么大声！咋了，心虚了？”“虚什么？”“那谁知道啊！要是喜欢就早点下手！这村里可不止你一个人看到人家好噶，尤其是蒋家噶，俺瞧着你细水叔都要把眼睛按在人家身上了！”“娘，你不让俺多瞧瞧？不对比，怎么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再说，俺多大？他多大？”“呵呵呵呵～”“”“人家不错了噶，你不就是喜欢他这种调调的吗？那痣，那手，那眼睛，那白皮肤！！”“你怎么知道？”“哼！人家还和你有过命的交情！”“”“娘，还是睡觉吧”刘女士这一问，第二日桃花和人家钻小树林都不自在了，也不是故意钻。就是一群大人之间，他们几个小点的被围在中间，又不怎么看得清路，桃花只能紧紧挨着万延年，这尴尬的她，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说她内向那真是没人信的，可真实的她，就是自卑又内向！她妈不说话，她还能自我欺骗，她娘把话挑明了，她就感觉尴尬的要死！好在，天空阴霾，薄雾遮掩，装饰了女娃那一碰就碎的清晨。雾气大，山林潮湿，没走多大会儿，众人的草鞋就湿了，冷冰冰的衣摆贴在身上。众人只能不停的哈气来保持手上的温度，手里的用竹筒与泥土做的暖手炉已经只有点点星火了。他们的木炭也沾了水汽，湿答答的，不能再给他们提供温度。“花，冷不冷？”孟福禄把闺女头上的树叶拿掉，担忧的问。桃花摇头，他语气略带责备，“你说你也是死倔，偏来吃这个苦干啥！！”“爹，爷爷说俺运气好，俺是幸运星。咋说了，娘需要的哪一种草药，就只有俺知道，俺不来瞧瞧？娘，咋办？”“你画出来，爹也可以找！”孟福禄自信开口，完全没看到桃花的白眼。“爹最厉害了，娘说让你寻找几百次了，爹每次都带同一个回去，要不是周爷爷看了，娘都能把你按死在地上！”“呵呵，爹，那不是……那不是意外嘛！”他哪里知道，那个东西就那样子的，谁知道，他就是找不到，周大夫说那是吃了通便的，吃多了，要把油水都拉干净的！还打趣他，啥愁啥怨啊，要把人拉死才够消心头恨。这一说，媳妇听个正着。回家就扯着他的腰间肉，哭哭唧唧，问他是不是夜里起来给娃换尿布，委屈到他了？他嘴笨，心里晓得，这女人是饿了！只能用体力碾压她，媳妇吃饱喝足，他脸色都青了，白天干，夜里也干！，！他三十多了，偶尔一顿叫做改善伙食，天天都来，那就是折磨了！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间或在草丛里闪过几个逃窜的身影，万延年始终带着一把刀，一双利眼，扫荡着草丛里，偶尔就离开一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桃花也见到其他几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做上标记，想来万延年也是去做同样的事情，。她又冷又尴尬，也就没问人了，因为鹿是很警觉的动物，所以他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来。还要小心丛林里随时跳出来的野物，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终于看到一座缺了一只角的山头后，万贵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按照大家商量的那样，几人围进去，几人在出口处堵着。一有出来，就射杀了！“全部杀吗？”“带崽的不杀！”“万哥……”“俺知道你啥意思，俺看了好几日，这是个小鹿群，带崽的也没多少，没有那么多鹿了，狼啥的也应该来不了这里。”“行！俺们那里的河，只要不上冻，应该不会有野物冒险过河去的！”“刘家的，崔家的，孟家的，蒋家的走，咱们一起进去，其他人在这里守着，这处有野物出来，就射它！”众人点头，万贵就带着人进去了！不一会儿，山坳里就响起了吆喝声，寂静的山林惊起鸟雀，小鹿停下悠闲吃草的心，慌不择路的跳蹿起来，四面八方的奔散而去，“万哥，右边，右边！”“杀啊！三哥，你手别抖啊！”“三个，三个，哈哈哈！”乐极生悲，山路湿滑，一不小心就摔了出去。巨大的声响，四面八方的袭来，吓傻了了小鹿心。它们慌不择路的撞上山崖，接连倒在墙壁之前，万贵手持弓箭，拔腿而去，“咻”的一声，见血封喉。小鹿倒下，转头又对准另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孟福禄是个半吊子，三剑射杀一个，众人将鹿群围攻在山壁之前。小鹿突破重围，惊慌失措的向着山坳口而去，树丛颤动。延年屏气凝神，手持弓箭，瞄准那只褐色的带角小鹿，利剑破空而去，撕扯开了小鹿的生命华章。“冲啊！兄弟们！”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大家热血的冲下来！“冲啊！”直接在洞口处守着，瞧着奔逃而来的小鹿，直接扯开弓箭，可惜剪头差，擦着额头而去。“小心一点！”“哎？大肚子？”“闪开，别杀！”“那一只，那一只，别抢！”弓箭不好使，直接搬起石头砸，石头雨下在小鹿头上，小鹿疼得嗷嗷叫，一瘸一拐的继续奔跑，万延年一箭结束了它的痛苦。有的躲开利剑，逃出生天，有的倒在利剑之下。大家大获全胜，却不敢在原地逗留，草草把鹿血放在竹筒里，薅了一把泥土覆盖上，就脚步匆匆的往家赶。擦亮走，擦黑才到家，人都冷的打摆子，鞋子零星有些山蚂蝗，挨个拿火给它烫下来，擦上一点子草药。连夜就宰杀了鹿肉，收集了一大堆下水，桃花第一次这么奢侈的决定吃鹿肉，人生第一次啊！听说鹿肉大补，宰杀的事情，男人们动手，女人们就炒制花椒和一点子香料，等下掺杂盐巴里，腌制鹿肉不是。在大家都分了一些，用盐巴给它腌制起来。这一腌制，家里的盐更少了，趁着这个空档，大家决定去镇上看看虽说，也觉得不会有啥好结果，但是万一呢？万一呢？这一次，桃花没跟着去，她要在家和刘女士一起做烟熏香肠，嘻嘻，太奢侈了，用鹿肉参杂了猪肉剁成一两厘米的肉粒，塞在鹿肠衣里去！然后，放在松树燃烧的火上，烟熏火燎的一个月，就可以了！“干娘！你看看你家润之，都要吃土了，你还不抱过来！”桃花一边炖肉，一边开口提醒，某个嗑瓜子嗑的开心的女人。“没事儿，小崽子吃点泥巴，好养活！”楚千千毫不在乎，只想瘫在暖烘烘的柴火堆边，丝毫不在意飘起的尘埃落在她的头发上。“大姐，你好歹也挪挪屁股！”刘女士赶人，都坐在她脚上了！听话挪过去！甚至熟练的给铁板上的烤肉翻了一个面，香味儿一下子就飘了出去！“干娘，好了没有？”孟团年坐不住了！“羊～吃～宝吃～”“吃～”“二宝吃！”三个小娃子排排坐，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烤肉片和土豆片！“是不是有洋葱啊？花，给你娘来几个，咱们今儿吃个大发的！”“等一下！娘，过几日，俺们也去来个野炊呗！”桃花放下哐哐哐的刀子，心血来潮的问正在洗肠衣的刘女士。“行！”“过去一点，过去一点，不要影响俺们吃饭的兴趣，是不是啊，孩儿们！”楚姐嫌弃的摸了摸鼻子，以示对肠衣的排斥！“有本事你别吃！”刘女士不退不说，还故意往人身边凑！，！既然都做了，桃花就放大料了，找几根猪肠子代替一下。说实在话鹿肠，其实是有一点小了的，参杂一点小的猪场子，问题不大。做两个口味的，一个是只加了点盐巴酱油的原版腊肠，一个是混合了葱姜蒜辣椒花椒的麻辣肉肠！加了猪肉，肥瘦相间肉馅，用一根大一点的竹筒，下头钻个洞，一根手指粗的竹筒子与肠衣连接。肉从大竹筒里往下塞下去，一掌长的地方，用洗干净的稻草扎起来，在给有气泡的地方，扎个小洞，全部塞完。放在他家洞外头的阴凉处，大风呼啦呼啦的吹三天，就可以取进来烟熏了。桃花家鸡长大了不少，她忍痛割爱，宰了一只被黄鼠狼咬了翅膀的鸡，也一并挂在了头上去烟熏去了！今儿有新鲜的肉，又有铁板，那就放点用冰糖炒个色，加点肉，放蚝油，五香粉，豆瓣酱，黄豆酱，多一点酱油，再来一点点卤肉的料。加入开水，让它炖一个一个小时，期间再加上几个鹌鹑蛋，美其名曰，鸟蛋！给它再卤一个小时。凉拌个狼牙土豆，就是洋芋切条，炸透了，就捞出来，放上调味料，加辣椒，香菜，小葱，折耳根，拌转就行了。再把老南瓜削皮，蒸熟，是微微的甜味儿。再来一份小葱苏粑粑，放在油水里，放入鹿血，加苏粑粑，加白菜和干蘑菇，配上一份胡辣椒沾水。最后呢，就是辣椒拌烧茄子了，三个烧过的西红柿，和五个茄子辣椒剥皮。放在石碓里舂一下，等它烂了，加点盐巴和味精就可以了！下饭神器啊！这么好的菜，当然是配一锅白米饭啦！菜不多，胜在量大！这么多菜，当然是请客吃饭了，桃花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大舅二舅三舅，将近三十个人！家里都坐不下，只能去楚千千家另开一桌！因着人多，大家都自发带了几个菜过来，所以也算是够吃的！那真是吃的干干净净的，周小夫家的小狗子，馋的围着桌子打转转，几个小孩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反正他们家的茅坑，那天夜里就没寂寞过。这外面的事情，都不用多说了，反正看她爹那死样子，一准儿没好事儿，桃花都不用多问。十月末，十一月初，正是下麦种的好时候，地是新翻的，重新撒上麦种也废不了多少力气，把桃花家的牛拉出来，套上犁头，把土深翻一次，掏出一行行的沟渠，把小麦种子混合了泥土，翻转均匀，直接洒在地里，翻土盖上就行了。这个时代，育种是很少的，基本上就是撒种子，麦种播种下去了。把他们挖的输水渠打开，将水放到地里去，浇透了，地里的事情才算真正到一阶段了。接下来就是猫冬，顺便划算她们的棉花，弹棉花的工具是没有的。只能手扯，把棉花扯散开，一人备了一件那棉衣，当然，桃花把棉花换成了她空间她的！然后，在大家的帮扶下，开始了漫长的纺线工程，等桃花第一张布做出来时，她的屁股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老茧！这个无聊透顶的冬天，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啊！“娘，咱们的盐怕是不多了吧！”黑夜寂静，孟福禄出去讨酒喝了，刘女士才死皮赖脸要求桃花和她共卧一铺。“是不多了，春天到了，你爹说，他们会出去寻找的说。”静静看着洞顶，刘女士握着闺女的手，默默说着。“去哪里？咱这县城里，也不知是个啥光景！”桃花忧心忡忡，她空间盐也不多了啊，再说也没借口拿出来！“左右也得等不是？你要相信桥到船头，自然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闺女回话，刘女士疑惑的去摸了摸闺女的眼睛，桃花一下偏过头去，有气无力的问，“干啥啊？”“看你挂了没？咋了，你这是有啥想法？”“能有啥？娘，俺的炸弹还没有研制出来，你不知道这起码两个世纪，外头都是乱的！”“那娘有啥办法？只能慢慢熬着呗！你这些东西，娘也没法子，再说也断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寻找啊？”刘女士心有余悸，尤其是外头是乱的，她私心里，根本不愿意闺女离开她，独自再出去闯荡！这要是遇到点啥，可叫她如何活啊！“但是，就怕人家后头发现咱们这里了，咱到时候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一家子完蛋嘛？再说了，你也知道啊，咱们别的都还好说，就盐巴这会事儿，不解决，成吗？”“有你爹他们，你瞎操心啥！睡觉！”“”“娘～”无人应答“娘昂～”呼吸声大了一点“娘！”背过身去了“娘！娘！娘！”已经打呼了！“”“啥啊，这不是找你拿主意嘛！！”桃花也有点气愤，自己叨叨着，气愤的转过身去，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扯，也蒙着头，乎乎～，！刘女士听到人的动静，心里也不淡定了，强压着心里的烦躁，天蒙蒙亮就爬起来了。给火堆添了柴火，熬上小米粥，自己守着火堆。魂不守舍的样子吓到了刚进门的孟福禄，他一身的酒气，这会子也散了不少，赶紧开口问，“咋滴了呀，媳妇？”这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刘女士红彤彤的眼睛，委屈的问他“干啥去了啊？俺这心里头乱哄哄的，你家也不回，这事不要俺们了嘛？”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的孟福禄，赶紧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人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回答“这不是家里盐不多了嘛，大家就去商量商量了，爹说，开春了，要去城里瞧瞧去，周伯就是说，他知道有个私矿，哪里算是盐，就是有点远，让我们不如去哪里碰碰运气！”“私矿？那里不得有重兵把守啊？”刘女士抬起脸，急切问道！“是有吧，咱也不知道，不过，周伯说他知道一条私路！”“周伯这么神通广大？他以前到底干啥的啊？”“啥啊，周伯儿子就是在那里丢掉性命的，他家和那里的工头有点交情，他去领过儿子的………他知道的那个矿洞就是在那附近的，他偶然发觉的！”“那感情好啊！”刘女士高兴了，想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桃花，谁知道一转头桃花就搂着菊花，在与他们两个搂在一起的身体深情对望！“咳咳，花啊！吃了不？”孟福禄赶紧把媳妇放开，有些微微的尴尬！“爹，那你们不去县里头了？”桃花收回视线，把妹妹递给刘女士，在火堆边，坐下穿鞋。“去，这下，俺们安定下来了，也该出去探探消息去了，再说了，你小姑一家，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了……”想到自己的妹妹，孟福禄语气有些悲伤。“那些人去？啥时候去啊？”“怎么说，也得春天吧！这天气太冷了，出去得冻死哩！”随着他的话落，天空也飘起了雪花，楚千千搂着她的儿子进来了。不一会儿，田野也带着他们家的春苗进来了，吱吱喳喳的织布声响了起来。桃花在火堆里扔了几个洋芋和红薯，把自己的折耳根辣椒端出来，和几个好朋友蹲在门槛上，一边吃，一边望着飘飘洒洒的白雪……今年他们过了一个好冬，有了棉花，桃花第一次用麻做衣服，又第一次摘棉花。第一次躺在自己种的棉花床上，第一次搂着小牛的小头抚摸，第一有了要结婚的想法，她有很多第一次。而明年她也要第一次与父辈一起外出去寻找食盐，山川青空，岁月绵长，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南山边下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