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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辰被军医拚命救回来后,总是习惯望着北方草原发楞。他时常做着关于草原的梦,而且一年比一年深。马辰回到赵国并未再娶,而是收养了一个边境孤儿。
周赧王五十八年,赵魏楚三国破秦,解邯郸之围。
周赧王五十九年,周赧王驾崩,秦王稷迁九鼎,周亡。
秦王政十八年,赵王迁杀李牧,同年王翦破邯郸,赵王迁出城投降,马辰护公子嘉北逃。
秦王政二十五年,王翦灭燕,公子嘉投降。此后马辰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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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统一六合,封禪泰山,称始皇帝时,北方边境有个满面白鬚的老者骑在一头俊马上发愣。他穿着陈旧戎服,头戴葛巾,斜背短马弓,腰间插剑,既像武士又像不受拘束的侠客,让人说不清他是什么。
老者按住腰间的剑,仰望晴空,慵懒地道:「每次都玩这招,你不烦我都嫌烦。」
「哪一样呢,这次我可是在十步才被发现,照这样算来,过不了多久你根本察觉不了我近你身。」在老者身后兜出一个骑小騂马的年轻姑娘,拿把利剑对马辰比划两下。
这姑娘穿戴彤色劲装,绣了茶花纹,目如星月熠熠,形色里有股天生的傲气,自是巾幗不让鬚眉,细腰虽若柳枝,也非纤弱病恙之貌。不掛饰品、不施粉黛,倒透着几分玉石光辉。
姑娘唤作芃芃,乃老者的养孙女,打学步起就跟着习武,稍长又学骑马射箭,十六、七岁已有一身好武艺,盼着哪天上阵立功。
「你近我三十步时便已觉察。」老者笑道:「韁绳莫拉的太紧,免得小茶的步伐太重。」
芃芃勒马佇在马辰身旁,噘嘴道:「以后让小茶少吃一顿。」
「怪起小茶了?」
「可不是,否则我定能取爷爷的首级。」
「哈哈,芃儿要是能办到,爷爷也无憾了。」
「你取笑我做不到?改日我们正大光明斗一场,好叫爷爷知道厉害。」
「你爹还没回来?」
「当然,否则我哪能逃出来。说到爹就有气,明知我不爱女红,非得请织娘教我,我手指又不听话,扎得十个指头都见血,我寧愿上战场血染征袍。」芃芃笑道:「我打算去树林里游猎,闷在织房好些天,身子骨都锈了。」
「你啊,老叫人头疼。」
「爷爷,别老提三从四德,我要做沙场上的妇好,也不当窝着炉灶的婆娘。而且我要嫁的人定是伟岸的大丈夫。」
「也得有人愿意娶你做婆娘。」
「没有也罢,我倒清间过日。对了,爷爷,你每天望着草原,究竟盼什么?」
「盼回不去的乡。」
「那为什么不去?别人我不敢保证,但爷爷若单骑驰骋三百里,恐怕一百个匈奴轻骑也追不上。」芃芃也眺向一望无垠的草原,试图在草原边际看见老者想望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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