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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给完钱,看他眉心轻皱,问了句:“怎么,生气了?”
“不是。”陈寄北毫不犹豫否认,只是唇抿着,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这男人有事就喜欢憋在肚子里,夏芍看看对方,也不说话了。
没想到走到车边,陈寄北竟然趁着天渐渐黑下来,捏了捏她指尖,“不是不跟你说,今天不是时候。”
这倒是出息了,夏芍看看他,“那哪天是时候?”
“等你那事解决完。”陈寄北把她送回家,看看天色,又从工具箱里拿了包东西出去了。
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他这么晚出去干嘛。
夏芍发现男人连车都没骑,起身去敲孙清家房门,“孙姐,你那药壶能不能再给我用用?”
“你又要吃药?”孙清正打着毛线,闻言赶紧去仓房给她找。
夏芍却道:“不是,我想炖个锅子,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
这年头物资匮乏,家家户户就一个大地锅,连个炒勺都没有,想吃个热腾腾的锅子就更没可能了。夏芍准备拿药壶试试,可以的话就去买个大的专门炖锅子用。
一听是做吃的,孙清顿时来了精神,还主动帮她把药壶给刷了,“是不是得拿水泡泡?”
“最好泡泡。”夏芍运刀如飞,已经将几只林蛙都处理干净了。
孙清见了还一愣,“这个还能做锅子?”
“能啊。”夏芍说,“把萝卜和土豆切块,铺在底下,上面放虫合虫莫,炖出来虫合虫莫的香味儿已经融进了萝卜和土豆里,特别好吃。锅下火烧着,还可以往里面下别的。”
孙清对夏芍的手艺绝对信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再看那药壶也不是壶了,它就是个锅,做菜的锅,谁说不是她跟谁急!
东西铺好,火烧上,刚咕嘟咕嘟开始冒热气,陈寄北从外面回来了,手上还有点脏。
他去洗脸架边洗了手,问夏芍:“有什么需要我干的?”
夏芍刚要回答,旁边孙清一声惊呼,“百胜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听到有血,夏芍也吓了一跳,赶紧看向门边。
外面天已经黑了,姜百胜迎着灯光进来,脸上、制服上,好几处都是血迹。
见孙清急匆匆跑过来,他赶忙解释:“没事,不是我的。”一面脱制服,一面看了夏芍跟陈寄北一眼,“有个孕妇被人砍伤了,我才把人送去医院,路上沾上的。”
那一眼看得夏芍心里一跳,直觉这事可能跟他们有关。
果然孙清接过脏衣服泡上,问姜百胜:“谁这么缺德,连孕妇都砍?”
姜百胜又看了眼夏芍和陈寄北,“刘大军,被砍的是他媳妇儿杨巧云。”
“刘大军?”孙清一愣,夏芍却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和陈寄北对视一眼。
怀孕这个事儿是瞒不住的,杨巧云抓不到打胎药,迟迟早早都会被刘大军刘铁萍发现。夏芍想过这一家子会闹起来,只是没想到刘大军会把人砍了。
孙清连杨巧云怀孕这件事都不知道,“刘大军不是废了吗?他媳妇儿怎么会怀孕?”
这就是刘大军愤怒,甚至愤怒到发疯的原因。
男人那方面不行了,还是人人皆知的不行了,心里多少都会有点扭曲,尤其是刘大军这种特别好色的。出院后他不是没不死心地尝试过,只是每试一次就要发疯一次。
屋里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了个遍,后来刘铁萍干脆把东西都收起来,不敢让他摔了。
因为不行,杨巧云平时对他没少冷嘲热讽。他也不敢出门,总觉得人人都在笑话他。
就这么一天一天扭曲下去,知道杨巧云竟然在外面偷人,还怀了野种,他当时脑子都是空的。
杨巧云一开始还心虚,看到他那头不梳脸不洗胡子也不刮的邋遢样,底气立马壮起来,“就许你刘大军出去跟别人跑破鞋,强女干我妹子,我出去找个乐子咋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啥德行,连个正儿八经的男人都不算,难道让我跟你守一辈子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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