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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惦记着行山?”宁勖瞥了眼郗瑛,随口问道。
“谁是行山?哦,行刺史啊。”郗瑛心道当然,行山是君子,是好父母官,长得又好看。
唉,只她现在一身的麻烦,随时会被宁叛军灭九族,活剐,她必须得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行刺史治理平江城,让百姓能过太平日子,百姓都忘不了他。”郗瑛道。
“是我打下了平江城,安排行山到平江城做刺史。”宁勖一字一顿道。
是他打下了平江城,行山才能做平江城刺史,所有功劳都是他的,应当感激之人,是他。
郗瑛暗戳戳骂他小心眼,嘴上却夸张地道:“公子天下第一厉害,百姓以后定会给公子立碑立传,歌颂公子的功德。”
“油嘴滑舌。”宁勖骂着郗瑛,神色却缓和了不少,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脏布巾,不耐烦道:“你腿还不能动?赶紧去将竹筐拿来。”
郗瑛踢了踢腿,顺着宁勖的指点,起身前去墙角拿来了竹筐。
宁勖将布巾扔了进去,道:“拿去让常山烧掉,提壶热水进来。”
“常山。”郗瑛扬声便喊,常山很快就跑到了窗棂外。
郗瑛不客气吩咐下去:“公子让你提壶热水进来。”
常山应是,朝灶房跑了去。宁勖怔了下,黑着脸道:“还真是会偷奸耍滑!”
“常山提壶热水进来,再拿这个去烧掉,顺手的事情。”郗瑛振振有词道。
“那你呢?你能作甚?”宁勖冷笑,上下打量着她,“你自称只会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凭什么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郗瑛想不好如何回答,这时常山提了热水进屋,她借机就想溜走,宁勖一声厉喝:“站住!”
“你将布巾拿去烧掉,别在赵先生面前多嘴。”宁勖对常山道。
常山目不斜视恭敬应是,拿着竹筐出去了。宁勖看向站在那里的郗瑛,道:“你连倒水都不会?”
郗瑛提起铜壶,将水倒在了墙边架子上的木盆里。想了下,准备将木盆端到宁勖面前。
木盆太重,郗瑛端着不禁晃了下,余光瞄见宁勖已经站起身,松了口气,赶紧将木盆放下了。
宁勖拄着拐杖走过来,手伸到她面前,郗瑛怔怔问道:“公子要我替你洗?”
“挽衣袖!”宁勖没好气地道。
郗瑛哦了声,伸手替他挽衣袖,实在忧心自己的生路,烦躁得白眼快翻上了天。
腿瘸了能走路,双手好好的,却不能自己挽衣袖,什么臭毛病!
锦缎的布料,真是光滑柔软啊。不过,宁叛军露出来筋骨分明的手腕,也带着陈旧的伤。
郗瑛莫名心虚,忙别开了头,不敢多看。
宁勖垂眼看着面前的郗瑛,她低着头,笨拙地将他的衣袖往上翻。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子,只与粗布衣领接触处,被磨得泛红。
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娘子,吃不得半点苦。
郗瑛挽好衣袖,规矩无比地道:“公子可还有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宁勖净着手,没搭理郗瑛,只慢条斯理问道:“你先前还没回答我,凭什么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郗瑛心一横,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心,顿时泪眼朦胧望着宁勖:“宁哥哥,当然是凭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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