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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云伤在左肩,便只能侧趴着入眠。伶舟行便这么盯着她脸颊挤压出来的软肉,沉默地站着看了许久。
伶舟行掀帘出去,此刻不过酉时,落日刺眼。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得薄透,颈间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伶舟行迎着日光,微眯了眯眼:“你说,她为什么救朕。”
福禄一喜,陛下既如此问了,那定是心里意识到对萧婕妤是不一般的。难怪自见到那位婕妤起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果然没看错人。
“陛下……陛下可曾记得,储秀宫里传出那位爱慕陛下的秀女,便是婕妤娘娘。如今看来,此言虽然夸张了些,但婕妤娘娘对陛下的情意不会有假……”
想起娘娘决绝挡在陛下身前的神情,福禄便感动不已,言辞激动道:“娘娘她是钟情于陛下啊!”
伶舟行微怔,转头奇怪地看他:“你也这么觉得吗?”
闻太傅这么说,福禄也这么说,他们都是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了,也没有理由为萧知云说话才是。
但萧知云爱慕他,是为了什么。寻常后宫妃嫔、前朝大臣来谄媚他,要的是荣华富贵。但伶舟行看她的眼睛,偶尔是困意,偶尔是无聊放空,更多时候在发呆犯蠢,眼眸里鲜活得好像包容着各种情绪。
就算是第一回在养心殿叫住她时,萧知云看向他的眼神里更多也是生气。
她不怕他。为什么不怕他?
难道是他的凶名还未传到清河?
她生气,又是凭什么生气。
伶舟行想不明白,她进宫难道就毫无所图?什么钟情,情爱如此可笑的东西。伶舟行突然幻想起萧知云流着泪质问他爱恨的场景,不免又是轻蹙眉头。
奇怪的梦境,与眼泪有关的心疾,断线的佛珠皆是如此有趣。不管背后到底是什么,他如今乐意入局。只是若是要藏,就最好藏得深些。
伶舟行拂袖道:“传旨下去,萧婕妤护驾有功,晋为昭仪吧。”
福禄:???不是昨日才从美人升为婕妤吗?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福禄看向内室,顿时恍然大悟,陛下的爱意果真来的突然又猛烈!
…
就算知道为伶舟行挡刀能晋封,萧知云也不会主动选择挡在他面前,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就站着不动了的。
干嘛受伤的要是她啊!伶舟行那么狗,又不干好事,他挨一剑也不算过分吧。
照顾受伤的伶舟行说不定还能赚一波好感呢呜呜呜。
更何况此刻药效渐过,伤口不停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在被无数只蚂蚁啃食。
萧知云疼得死去活来的,只觉伤口又痛又痒,还困得厉害,半梦本醒更为难受。
“娘娘……您别……”阿杏满脸焦急地守着她,怕她一不小心动作太大,伤口又渗出血。
萧知云还趴在养心殿的龙榻上,养心殿内从未有后妃过夜。福禄怕萧知云夜里扰了陛下清净,本提议道让下人将婕妤……嗯,现在是昭仪抬回云意殿休息。
但伶舟行想起乔淮安说要静养,很是奇怪,从来也没有人能躺在他的床上,还叫他生不起反感来。
下人们不敢使劲,根本拗不过萧知云,伤口若是又裂开受过的罪都是白受。伶舟行看着她额上渐起的细密的汗,开口道:“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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