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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韵知早就听说了前院的事,得知母亲说自己卧病在床,顿生了个主意,便叫茗香去把人请过来。
这会儿,陆思蘅依旧背着竹条跟在茗香身后。到了门口,茗香让他在外头等着。
“小侯爷,我家小姐病得重,您还是在外边说话吧,免得过病气给您。”
陆思蘅心想,病得重是多重?但下一刻就有个小丫鬟从里头端了盆血水出来,还差点撞着他。
他眼疾手快地闪到一边,就听得“哗”地一声,那盆血水泼在廊下的水沟里。
随即,屋子里传来一阵咳嗽。
咳得天翻地覆,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好久才平息。
茗香担忧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小姐好些了吗?您今早才咳了一盆血,怎么又咳了?奴婢煎的药吃了没?”
“茗香......咳咳咳.........我估计是不行了.......咳咳咳........我死后,你多烧几本书给我.....咳咳咳..........”
陆思蘅站在门口,听得心惊肉跳的。
怎么就不行了?才不过一天就病成这样?
他正想掀帘进去,茗香就从里头出来了。
茗香眼睛发红,手里捧着张雪白的帕子。到了近前,把帕子猛地展开,只见上头一大摊红彤彤的血,血中间还凝着一块模糊恶心的东西。
陆思蘅吓得大跳,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他问。
茗香哽咽说:“小侯爷,这是我家小姐咳出来的,您看,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家小姐让您回去吧,她感谢皇上赐婚的好意,但她说对不住您,恐怕没法扛到成亲的那一天了。”
陆思蘅这人吧,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惯来凶悍的阮韵知突然服软,还病成这样,他顿时心软下来。
诚挚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我今儿是来赔罪的。”
茗香摇头:“我家小姐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站在外头吧。”
“可我.......”陆思蘅抬头朝里头看了眼,见床幔里躺着个纤细朦胧的身影。
想来那就是阮韵知了。
说起来,他鲜少见过阮韵知。阮韵知跟旁的贵女不一样,不爱凑热闹,平日里各家府邸的茶宴也少去,是以陆思蘅跟她碰面不多。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年初宫宴上,但没说过话,只远远地不经意瞥了眼罢了,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瞧清楚。
这会儿见她虚弱地躺在榻上,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趴趴地点头:“行,不进去那就在这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阮三,我今日是来给你赔罪的。我.......我不是故意气你,我只是想解了这门亲事。你也不想嫁我吧?总之我不是针对你,别恼了。你不想嫁我,我也不想娶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茗香:“..........”
屋子里,躺在榻上的阮韵知翻了个身,手里拿着书一页一页地压着花玩。
“你放心......”陆思蘅又说:“我一定想办法解了这门亲事,你也别寻短见了,好好活着吧。”
阮韵知停下来:“咳咳咳..........小侯爷,婚事你想解就解吧,就当我没这个福气。但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你甭内疚,我病死了与你无关的。”
陆思蘅垂着头。
怎么跟他无关呢?要不是他去青楼,她也不会气得想寻短见,更不会........
想起什么,他问茗香:“对了,你家小姐得的什么病?”
“啊?”茗香慌了下,小姐没告诉她得什么病啊。
这时,里头又一阵咳嗽传来,许是咳得狠了,差点背过气去。明夏赶忙进屋,没多久就喊起来:“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啊,怎么这么多血?”
陆思蘅吓一跳,正要抬脚冲进去看,茗香又捧着帕子从里头出来了。
这回的血格外多,跟浸在血水里似的,整条帕子都红彤彤,看得陆思蘅心慌慌的。
茗香问:“小侯爷,您可愿救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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