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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指腹按在了卫风的颈侧,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一路往下隔着薄薄的红衣按到了他的肩胛骨。
卫风手脚僵硬地想往后退,一阵钻心蚀骨的痛意忽然从丹田处爆发,顿时让他痛呼出声。
江顾垂眼看着被灵气绞缠住的东西,肥嫩的白肉条上面缠绕着浓郁的黑气,不停张合的口器还在淅淅沥沥滴着鲜红的血,这些血来自于谁毫无疑问。
卫风整个人已经吓得呆滞,“这是什么东西?”
“水魔蛭,鲛人身上的寄生物,若无鲛人便靠吸食异兽和人修的灵髓为生,被吸附者三个时辰之内就会灵力枯竭而亡。”江顾道:“看长度它进入你的体内至少已经两天,不过你灵力低微,它一滴灵髓都没有吸到。”
卫风看着那血淋淋的肉条打了个寒颤,后怕道:“幸好我修为低。”
江顾虚空轻轻一捏,那不断狰狞蠕动的水魔蛭就无声地化作了齑粉,“你很骄傲?”
卫风立马摇了摇头,旋即抱拳对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你引出的水有问题,带着鲛人的咸腥味。”江顾对他的道谢反应平淡,心思流转片刻,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丝审视,“之前你一直在跟着我?”
卫风心下一跳,干笑道:“前辈何出此言?”
“你也在找神鸢鲛鳞。”江顾语气笃定,神色又冷淡了三分。
卫风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想不通到底哪里漏了馅,殊不知自己浑身上下处处都是漏洞,连此刻那张写满了“大事不好我竟然被发现了”的俊脸都透着股清澈的愚蠢。
大概是这少年太过弱小,江顾连惊讶都生不出分毫,疤痕因为两个人刚才短暂的触碰又变浅了不少,江顾的心情稍稍愉悦。
所以难得解释了两句,“方圆千里出现过鲛人的地点只有一处,你这两天看我手上的戒指不下百次,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你的灵力。”
因为那点灵力实在少得可怜,江顾从头到尾都不曾注意过,毕竟还不如天地间灵力自然掠过残留的多,还是方才卫风念引水诀让他感应到,想来当时他在马车上随手按那龙绡帘时就被这小东西盯上了。
卫风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攥紧了手中的小木牌,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点凶狠的意味,“你要杀了我吗?”
江顾捏住了他的手腕,神色认真道:“你活着用处更大。”
他专注的神情和认真的语气让卫风顿感一阵恶寒。
虽然他长居宗门中,但也没少下山鬼混,自然知道修真界腌臜事颇多,有些变态喜欢找些少年少女做炉鼎制丹药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毕竟正常人谁没事会捏住别人的手腕不撒手还要摩挲两下!
江顾感受着脖颈处逐渐开始松动的封印,仗着自己修为高便悄无声息地进了这少年的识海经脉游走了一遭,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特殊之处。
也许只能等到将他的神魂炼进无方石才能找到答案。
江顾松开手,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态度,“继续赶路。”
皮肤上还残留着指腹的凉意,卫风使劲搓了搓,在乌拓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两天后,江顾看着戒指上终于不在流动的金色纹路,抬头看向了面前一望无际的湖泊。
说是湖泊也不尽然,因为上面纵横凸出着数不清的礁石,礁石上缠绕着枯白色的水草,灰黑的瘴气肆虐,咸腥恶臭的气息四处弥漫,数不清的蓝翅火萤盘旋在上空,它们焦躁地拍打着翅膀,仿佛急切地想要进入湖里,却又因为恐惧着什么迟迟不敢靠近。
江顾感受到了之前那条鲛人身上被他刻的朱雀神印记。
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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