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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苦心保全下,赵佑成被定为从犯,算是个株连。他虽被废为庶民,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相比之下,李氏却没这么幸运了。
李氏现在能活着,全凭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但这孩子没有外祖,没有亲眷,大概率生下来以后就会没有娘,父亲又是这个下场。何况,万一李氏生的是个男儿,谁也不知道章和帝会如何打算,太子又会作何想……
揣着这些想法,天行寺的守卫们对李氏并不慈善,甚至还隐隐抱着她生养不下来的意思,毕竟皇帝也没交代过他们要特殊照顾,摆明了对这个孙子不上心。
谁也没想到大公主会专程从公主府赶来,还带着御医。
天行寺里领头的守卫名叫石保,曾经在展岳手下当过职,所以认得公主府的马车,他忙上前行礼叩拜:“给殿下请安。殿下怎来这儿了?这一路崎岖,可难走了,您身怀六甲,可千万出不得差错。”
嘉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她怎会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从善如流地笑说:“是啊,身怀六甲,这心也变软了。李氏与本宫是前后脚有的身孕,本宫想着,怎么都算是父皇的骨血,罪不及胎儿,所以带上龚御医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龚必行作为太医院院判,是不得私自出诊的,也就是说龚必行这次来,皇帝心里必然知道。
思及此,石保很快转了口风:“公主仁慈,是李氏的福气。”
他转身道:“臣给殿下带路。”
“路不好走,您一定当心。”
他口吻殷勤,嘉善心里安定不少,便说:“劳驾。”
李氏前后被软禁了一个月,她的月份本来是要比嘉善还大些的,因为营养不良,肚子倒是看着跟嘉善差不多的形状。
没了那些金装的头面和胭脂做粉饰,李氏瞧着憔悴了许多,瞳仁却还是水汪汪的,见到嘉善以后,她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殿下安。”
“瘦了。”嘉善省去了繁琐的问话和礼节,她转向石保,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你们对待皇孙这么不尽心吗?”
石保一愣,额上顿时留下了几滴冷汗。
这……鲁王已经被废为庶人,李氏肚子里的还算不算皇孙尚是两说。但嘉善说的这话他当然不能反驳,毕竟皇帝为了这个骨血,特意留了李氏一条命。
他只好请罪道:“殿下恕罪,天行寺地处偏远,伙食上难免粗糙,是臣失职了。”
他认错认得快,嘉善也不好再多敲打,只道:“你去吩咐厨房,中午多做几道小菜。孕妇胃口不好,不能重油,但又不可缺荤腥,平常需要多尽心。”
“是,臣明白。”石保躬身,他犹豫了一瞬后,自觉地关上门告退了。
石保一退下,龚必行便道:“臣先为夫人把个脉,殿下若有话要与夫人说,之后可去内室。”
李氏却道:“劳烦院判,只是把脉就不必了。”
嘉善与龚必行一同看向她。
李氏的面容虽略显瘦削,却神情坚定:“时间宝贵,请殿下直接与罪妇来内室。”
她顿了顿,恭谨地说:“罪妇,有事恳求。”
她用上了“恳求”两字,嘉善眉头微微地蹙了蹙,淡淡道:“请。”
内室的条件并不好,棉布粗衣,十分简陋,李氏到底不是来此享受的。走进内室以后,丹翠皱了皱眉,下意识道:“殿下且慢,奴婢先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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