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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对绾发很有心得,没多时就为施施梳出来一个极漂亮的飞仙髻,金簪与玉饰点缀其间,既显清丽又不失贵气,而发簪末尾的金铃则添了几分活泼,稍一晃动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好看吗”他轻声问道。
她娇气地说道:“这簪子太重了,脖颈会疼。”
男人像是有着无穷尽的耐心,仍温柔地凝视着她:“要换一支吗”
施施左瞧瞧右看看,最后骄矜地说道:“不要换。”
她像是被宠坏的孩子,那种娇贵之气由内而外地显露出来,连铜镜中的眉眼都鲜活生动得惊人。
“好。”他低声说道。
她的眸光闪烁,莹润嫣红的朱唇轻启:“这件上衣是不是有些短要不要换一件”
施施像是在暗示些什么,水杏般的眸子沁着柔软的微光,不着痕迹地望向那男人。
他没有多言,将她揽在怀里轻柔地抱了起来。
当看向他的眼睛时,她心中莫名闪过一阵悸动,他太珍重她了,仿佛她是这世上最最珍贵的宝物,无论她有什么骄纵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她。
但施施的手仍被束缚着,只能软在他的臂弯里迷乱之中她嗅到一阵莫名的香气,极轻极淡,稍一不留神就飘散了。
她的眼睛失神地看向红色的床帐,正红色的帷幔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觉得自己的心魂逐渐脱离躯壳,思绪乱得没有边际。
真奇怪。明明为她梳好了发,为什么又将她带回床榻上呢
施施竭力想要在梦魇里保持清醒,却发现越来越难做到,她只记得在意识彻底散乱前,那人轻轻地亲吻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落在唇间,带着些幽微浮动的凛冽暗香。
像冰酪,像荔枝,甘甜冰凉。
施施从梦魇中挣脱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扶着额缓缓坐起,心衣已被薄汗浸湿,脸庞也湿漉漉的她像是一束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花朵。
她的脸颊滚烫,梦中的旖旎仿佛真实存在过一般。
她莫名地想起二月时的事情来,那日她正是在去白云观的途中,梦见太孙觊觎暗害她的事。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她的未来。
只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会突然又做这种梦
施施心神微动,倏然拿起桌案上放着的圆镜,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唇。
——唇瓣竟被她咬破了。
她碰了碰唇瓣上的细微伤处,有些疼,又酥酥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觉。
梦里的人到底是谁施施绞尽脑汁,认真地回忆梦魇中的情景,对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连簪子末梢的金铃形制都颇有些印象,唯独那人的面容她不仅在梦中没能看清,苏醒后亦是懵懵的
她又想,或许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等到梦魇中的事快要发生时,她大抵就能看清了。
施施心想还早,梦魇中她都已经十七八了,再怎样说也有两三年的光景,她没必要早早地为之忧心,起初她不也一直没能看清太孙与薛允他们的面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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