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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交代了一下后续工作,就打发了阮绘露出去。赶在下班前寄给对方后,阮绘露换来一个清静的周末,足以她消化正观校庆的风雨。
那天被宋蕴珠搅合了以后没买成衣服,池画不死心,又拉着她逛了一次街,誓要在校庆给她来个大改造。第一站去做了头发软化拉直,第二站买了条得体的小礼裙和配套的高跟鞋,紧接着又说要去买首饰,阮绘露忙拉住她:“得了,又不是走红毯。再说了,那群高中同学这辈子也见不了几次,何苦这么大张旗鼓。”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越要让他们知道你过得有多好。”池画冷哼,“上回那位趾高气昂的大小姐,还想用一套衣服打发我们,谁缺这点钱了?真是搞笑。”
她拗不过池画,就跟芭比娃娃似的任她好一通打扮,再看镜中的自己,果真光彩照人。
褐色长发柔顺地垂至腰际,黑色小礼服包裹着纤细腰身,更衬得肤白胜雪。池画特意给她用了极有气场的复古正红色,在她十分少女感的面孔上却并不突兀。
阮绘露笑了:“你这是哪一出,熹妃回宫?”
池画摇摇食指:“你不懂了吧,这叫戴安娜的复仇。”
“可我和她,又不是为了男人而战。”
“但是那位宋小姐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在校庆现场再看到宋蕴珠,阮绘露不免想起临行前池画的话,心间生出一隙悲凉。这样一位含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的女性,竟为了获得某个人的爱,或者是那个人背后的财富和地位而囚笼困斗,实在太过狭隘。
而宋蕴珠,将之引以为信条,并践行近十年。
正观高中还如记忆中那样,气派、恢弘,符合其“第一贵族中学”的标签,偌大的穹顶礼堂内,非富即贵的毕业生们正虚与委蛇地交谈着,宋蕴珠们对这样的场合再熟悉不过,可阮绘露刚步入此地,下意识地泛起一阵恶心。
表面的光鲜包藏多少祸心,正如华贵的袍下爬满了虱子。
阮绘露找到自己所在那届的区域,径直走向谈笑风生的宋蕴珠。后者看到她气势汹汹地来,依旧从容不殆,朝阮绘露的方向举了举修长的香槟杯:“你果然来了。”
她的举动引起其他人的回眸,重重目光再次将阮绘露包围,紧接着,窃窃的交谈声响起。
“我只是来拿东西。”阮绘露努力镇定,朝她摊开掌心,“给我。”
“不急。”宋蕴珠笑眯眯地,拉开身边的座椅,“不妨听完校长讲话。”
阮绘露环顾四下,并没有动。
宋蕴珠读出她的心思,话音很凉:“放心,有我在的场合,李崇裕不会来,韩辛未是他的跟班,也不会到。”
流程单上,从签到、入场、开幕表演到校长讲话有不少流程,阮绘露在等待的间隙才明白,宋蕴珠的目的压根不是为了等校长讲话,而是让她窥见鹭城名流社会的一角。
圆桌上人们谈投资、商业、生意,将“青葱岁月”四字踏得粉碎,生生变成名利场。本该最纯挚的同学情谊变成了谈资和人脉,尽管阮绘露来前做了心理准备,仍忍不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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