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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虽然是职场后辈,但这数月来,赵台花不友善的态度俨然是摆在明面上了,她也懒得虚与委蛇,只权当没看见,默然等候电梯。
进了电梯,赵悦琳却到底绷不住了,她双手环胸,微微仰高了下颌,本就浓艳的面容愈发藏不住盛气凌人的优越感,标准的播音腔一字一顿道:“听说午夜新闻最近的收视还算不错,恭喜你啊。”
话都怼到耳边了,总不能装聋,施婳皮笑肉不笑,淡淡回:“谢谢。”
赵悦琳瞧着施婳不咸不淡的模样,只觉得一刀扎进棉花里似的……她还真当自己是诚心恭喜呢?
她也懒得装了,直接切入要题:“贺家那位的专访不是你能惦记的,知不知道业内多少资深前辈都在争,我奉劝你别来沾边。一个新人,总不至于连自己的本分都不清楚吧?”
施婳其实有点想笑,但她克制住了,顺势道:“看来赵老师这次是十拿九稳了。”
赵悦琳眼波流转,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算是默认了。
出电梯前,施婳淡淡的语气不阴也不阳:“那就,祝你成功吧。”
“……”
-
晚上施婳照常备稿、化妆、上播。
下播后,助理小阮忙不迭迎上来,低声说:“小施老师,会客室有人找你,我说你在忙,对方也不肯走,已经等了蛮久了。”
施婳秀眉微蹙,下意识猜测是贺珩。
然而等推开会客室的门,入目的却是一位面容端庄、保养姣好的中年贵妇。
白思娴,贺珩的母亲。
“伯母。”施婳心沉了沉,态度不喜不怒。
白思娴这个时候出现,想必是从贺珩那边听到了什么,只是不清楚贺珩说的是哪个版本。她也不急,只等白思娴先发制人。
“小婳,真是委屈你了,伯母已经帮你训斥过阿珩了,”白思娴的态度超乎意料的柔和,她甚至还起身确认会客室的门已经紧闭,似乎意在维护施婳在单位的形象和隐私。
她重新坐下,拉住施婳软玉般的手,眼里流露出虚实难辨的疼惜:“你放心,虽然阿珩是我唯一的儿子,但同为女人,伯母不会偏心,你想要什么补偿大可以提,伯母一定为你做主。”
施婳被握住的手有些僵,想抽又抽不出来,她摇摇头:“伯母,我只想解除婚约。他有喜欢的人,而我不想要还未开始就已经充满欺骗的婚姻。”
白思娴拍了拍施婳的手背,不紧不慢地开口:“先不急做决定,不妨听听伯母的建议。你与阿珩青梅竹马,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你先冷静两日,如果还想和他过,伯母替你约束他,保证他日后绝不敢再行差踏错。如果两日后,你仍是执意要退婚,那伯母也尊重你的意思,你是在贺家长大的,也算是我和阿珩他爸的半个女儿,我自然要给你另寻一桩极好的婚事。”
施婳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了非常糟糕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思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将几张男士形象照一一在她眼前滑过。
“这些都是伯母为你精挑细选的,新贵精英也好,世家子弟也罢,全凭你喜欢。对了,我把这几位的详细资料都发到你微信上,你有空慢慢看。”
“……”
白思娴温声细语滔滔不绝,施婳却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直到白思娴离开,施婳一个人陷进会客室的厚绒沙发里,只觉得脊上像是被重物死死压着,怎么都直不身了。
贺珩母亲话里有话,每一句都是意有所指。
她甩给她两条路。
要么当事情没发生,照常订婚。
施婳心里清楚,贺珩的父母对她并非绝对满意。她一个孤女,比起某些能有集团股份做嫁妆的千金自然没有优势。
但她唯一的优势是,爷爷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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