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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袁姐夫,着实有些意外。华兰姐姐满打满算不过堪堪十六。这袁姐夫少年老成,相貌端正,身材硕长,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头老牛,白瞎了华兰这棵小嫩草。然后,以我为首,如兰次之,明兰最后,三人一排站开接受了来自各路夫人的围观。
孔嬷嬷教的规矩岂是白瞎的。被人问起年纪什么的,我不动声色,娓娓道出自己不过庶出。这般,围观我的果然变少。如兰立即炽手可热。明兰小姑娘虽还没有什么白胖可爱。倒也养出些肉来。盛老夫人到底会教养。哪怕因知如兰身份可断定明兰也是庶出,依然有不少对着她问长问短。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等到华兰婚礼过后,府邸又添新事儿。因是华兰成亲带走了些许下人,趁着添置新人,府邸的丫头婆子倒要重新归置。理由很简单,林栖阁人忒多了。
选丫头
盛府下人重置。
我是穿越而来的,之前墨兰小姐姐用惯人手,我不予置否。林姨娘跟前配置倒也还符合她身份,长枫伺候的丫头似是需要删减,林姨娘也到没什么不平。至于我……
“姨娘快别哭了。如今我有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倒也挺好。想来不多时日,祖母会拨给我两个妈妈在前。你想想,你的人,老太太的人,哪个上算。”
道理到不了人心里。上次一番不管不顾之后,我对于林姨娘彻底换了政策,如此,我们的母女关系也是缓和不少。分析利弊,告诉她怎么赚取最高利益,她当然听得进去了。
“那我去跟太太说说,早些让你选人。”林姨娘制止了抽抽搭搭,“为什么是老夫人?”
“姨娘糊涂。母亲何等个性老太太不知道吗?看起来不光是我,如兰哪儿也会有。至于母亲怎么安排。自然是母亲的事情了。”我懒懒的说着,手却再次被针扎到。十字绣啊,这里不是没有,只是太低端。
“你这糊涂的。拿针姿势这般难看,不扎手才怪。”林姨娘也不多言了,重心转入了我刚学刺绣。我也是刚知道,林姨娘第一擅长是诗词,第二擅长便是刺绣。女红平平,可是刺绣也是一等一的好。想来,她也是下过苦工的吧。
这日,随着王氏请安之后,盛老太太忽然把我留下。还让崔妈妈带着明兰出去用膳。我疑惑不解,心里盘算着自己还是林姨娘出了岔子。
“墨丫头别紧张。今日留你下来是有些事儿要问问你。”盛老太太声音温和,面容也是淡淡的,眼睛也没什么笑意。
我暗暗吸了口气,道,“祖母但问无妨,孙女没什么不能说的。”
“很好。”盛老太太声音依然淡淡,“你这般大了。自然也知道你姨娘与我的干系。想当年,我跟她母亲是闺中认识的姐妹。那时日,我那闺中姐妹父家略有名望,母族也不是小门小户。我二人关系却是实属一般。到了只是择亲之时,她喜好那风雅之人。初嫁之时倒也和乐。待到了你姨娘出生,没多久夫家便落了难,不消几年,这夫君便撒手人寰。若不是她父族,母族也受了夫家牵连。她也不会晚景凄凉,你姨娘也不会落到我处。”
我只是静静听着。原来我料错了。林姨娘之母当年显然是低嫁。是林姨娘之母,我这原生的外祖母有些来头。
“孔嬷嬷走的时候,对你倒是有些别样看法。”盛老太太忽然画风一转。我微愣只听她说,“孔嬷嬷也是见多识广,见你几分做派,居然推出你姨娘来处。说你像极你太外祖母。不是五官长相,是气质做派。”
我凝噎无语,这都行……姐姐我只是像我自己啊。
“好啦。说了这些也是因为孔嬷嬷说若是有机会让我提点着你,没叫那林姨娘教坏了好孩子。”盛老太太依旧语气淡淡。我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听她又道,
“我这便问你,墨丫头,你知道自己也是有来历的。不似明兰。若不是你姨娘父家遭难。你身份也不比华兰,如兰差到哪里。如今你可有想说的?”
我愣住,我能说什么?这些来历算个屁啊!于是,我摇头,道,
“前尘往事似乎与我没啥大干系。如今我姓盛,是盛府庶出四小姐。”
盛老太太忽然笑了。这笑容让我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好吧。孔嬷嬷果然没看错你。可惜啦。墨丫头,你我真是无缘。我是怕了啊……”
我心中浮起黑线,也不管自己脸色是否好看。这伪装的本身我真没学会。
“如今我倒是可以许你些个心愿。你可有心愿想我帮你达成。”盛老太太瞧着我,目光中带有深意。
我略略一想便道,“如今府里下人淘换。我之前身边的人都是姨娘安排。如今孙女倒是想要问祖母要两位嬷嬷。”
盛老太太目光闪了闪,精光射向我,似有带着意料之中意味,然后她目光便冷了。我无语!只听她说,
“哦?什么样的嬷嬷?”
我也不想掩饰什么,便道,
“孙女想要一个善烹食,懂女红针织的。另一个便想着要一个教养嬷嬷跟在身边提点孙女行事。”
盛老太太目光闪了又闪,似是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为何?”
“孙女今年七岁,着实不算小。跟着父亲从泉州到登州。虽然在这不到一年,可是见识也是增了不少。女子要安身立命,必先自己立得住。孙女因不知到底要如何安身立命,便想跟着嬷嬷学些东西。姨娘善刺绣,可是其他便是不行。跟着孔嬷嬷学了些规矩,到底时日太短。故,孙女想找个教养嬷嬷提点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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