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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烛花点了点头,继续说:“他是个人渣也是个天才,这项克隆实验成功了,但他最终死于贪婪,他调整了女儿的基因,用失去记忆与情感做代价,让我的头脑与身体都接近完美,强暴我时他没有想到我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但无论是杀人还是查明真相,我的内心依然是个空洞,没有恐惧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我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被制造出来的怪物。天上的阳光照着地上那么多人,却照不到我这个黑暗中的怪物,可我不想当个怪物,我想到了死。”
陆枫伸手把夜烛花轻轻搂在怀里,女孩的语气很冷静,身体却娇柔轻软,陆枫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纤细文静的女孩竟然经历过这么多事。
红叶在一旁静静聆听,很少见地没有说话。
“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听说人伤心的时候就像心里下雪了,于是光着脚走出实验室,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想知道伤心的感觉。”
“那天的世界是白色的,白中点着黑,也点着红。有一位男孩为了救妹妹被车撞倒,我看着鲜血渗进雪里,心里依然没有反应,只觉得红色的雪很美,像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妹妹抱着哥哥声嘶力竭地大哭,我看着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心里突然被扎了一下,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这就是伤心吗?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脚下的雪?我不知道,但我很想再体验一次那种感觉,于是我接近了那个女孩,想认识她,那一天,怪物有了第一个好朋友。”
陆枫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所以,原来的【我】其实死在了那次车祸,现在的【我】是红叶拜托你制造出来的,对吗?”
夜烛花点了点头,继续说:“实验室中有完整的实验记录和仪器,我很轻松就理解了那个人的研究。我没有调整你的基因,因此你的记忆与情感也基本保持完整。”
陆枫望着天空,久久没有说话。他想起自己总做的噩梦,梦里妹妹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大哭,原来那不是梦啊。
夜烛花继续说道:“在你出生的一瞬间,我觉得世界突然变了,在黑白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个彩色的人,我忽然意识到我不再是孤独的怪物了,就在面前有一个我的同类。情感像洪流涌进我心里的空洞,喜悦、兴奋、期待、焦虑,还有……爱意。”
“我既困惑又害怕,赶紧把睡眠中的你送到了小红叶家里,回到实验室后,我第一次自慰了。”
夜烛花的话音里带着颤抖,陆枫察觉到她握紧了他的手,手心有汗水渗出,便让夜烛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撑着女孩继续说下去。
夜烛花蹭了蹭陆枫的胸口,像小猫在撒娇,继续说道:“我忽然不想死了,我开始认真考虑以后的事,男人的死隐瞒不了太久,我伪造了一场事故,把所有证据连同实验室都烧得一干二净。地狱般的烈火吞噬了一切,而我心中只有新生的喜悦。”
“我继承了男人女儿的身份,也继承了他的遗产。我每天都想着你的样子,最后忍不住去了你的学校,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陆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同类,所谓的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了。
“我杀人纵火,侵占了别人的身份,又对你做了那些事,你会不会……很讨厌我?”夜烛花小心翼翼地问,这些尘封的往事在她心底埋藏了很久,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它们说出来,她害怕自己喜欢的男人知道真相后会讨厌她。
“会啊,你罪孽深重,无药可救。”陆枫冷冷地说。
夜烛花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角在颤抖,陆枫第一次见到她的脸上出现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忽然噗嗤一笑:“所以,我只好把你捆在身边,让你永远都不能去祸害其他人了。”
夜烛花愣了一下,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转,接着脸色突变,甩出一个嗔怒的表情,狠狠地捏了陆枫胳膊。
“疼疼!可是你刚刚的表情真的很精彩,没想到你也会流泪……疼疼疼!救命啊红叶!帮帮我!”陆枫大呼,想把胳膊拽出来却拽不动。
红叶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说道:“花花,我也来帮你收拾他,臭哥哥!”
“救命……”陆枫再一次众叛亲离,深感绝望。
夜烛花捏了他半天才解气,松开手时,陆枫的两只胳膊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两人的夹击快要了他半条老命,他像根被用烂的拖把无力地倚在栏杆上。
“哼,臭哥哥,还敢欺负花花吗?”
“不敢了……”陆枫嘴上答应,心说她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而且你自己不也欺负过她吗?
“口是心非!”红叶的魔爪又捏了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不敢了!”陆枫大声求饶。
“哼,这还差不多。”红叶双手抱胸,继续说道,“话说,哥哥你知道这些事以后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难接受?”
陆枫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既然我拥有陆枫的身体也拥有他的性格和记忆,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分别,我会接受他的过去,也会面对我的未来。倒不如说我还挺幸运的,不是吗?”
“哥哥你倒是看的很开嘛。”
“当然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他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笑了笑。
陆枫看向夜烛花:“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对吗?”
夜烛花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秘密是,我们只有三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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