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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里,都有其独特的景致。
莺时看着,不是和周伯崇说着,而这位镇南侯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听众,纵使话不多,只三两个字,却也足够让她高兴,继续说了下去。
出城后,又行了一个多时辰,青玄观便遥遥在望了。
这座道观位于山脚下,后面是青玄山,不算高,但青玄山后连着大片山脉,若往里去,便别有洞天。
马车徐徐停在门口,道观中的道人迎了上来,见了周伯崇,口称侯爷。
莺时跟在周伯崇身后,抬眼却发现,那老道士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她有些迟疑,不确定对方到底看没看到自己。因为除去那一眼后,对方便始终含笑在跟周伯崇说话,并没有理会她。
因为这个原因,原本准备先进道观转转的莺时老老实实的呆在周伯崇身后——
她怕自己进了道观,就被人给收了。
说话间,莺时才知道,原来这位白发白须的道长是青玄观的观主,道号云乡子,似乎和周伯崇颇为熟识,几句话后就客客气气的请了他进去。
周伯崇抬步,莺时则亦步亦趋的跟上。
之后魏春华小夫妻俩在道童的引领下先去借居的院落,而周伯崇则被云乡子邀去喝茶。
山间木亭,只四角,略有些简陋,但位于半山腰的林间,坐看下面的道观和远处的景致,自是别有一番清雅幽静的滋味。
“侯爷?”
看着树林,莺时有些跃跃欲试。
“去吧。”周伯崇知道她的心思,侧首轻声说。
莺时下意识看了眼云乡子,见他含笑看她,显然是早就发现她了,下意识的忐忑后,她含笑福身,恭敬道,“见过道长。”
“方外之人,居士不必多礼,叫我云乡子就好。”
“云乡子道长。”莺时心下又松了些,笑容变得柔和,道,“您跟侯爷聊,我去林中走走,告辞。”
“请。”
莺时又笑,说,“侯爷,我去啦。”
说着话,她摆了摆手,飘去林中。
周伯崇抬眸,安静看着。
“难怪之前我看你姻缘时,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原来你姻缘所系的,竟是亡者。”云乡子慢道。
“我也没想到。”
周伯崇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动心。可直到遇见莺时,只一眼,便怦然心动,始知情爱滋味。
云乡子与周伯崇是老相识,当初周伯崇去参军,还是他给的主意,两人虽一老一少,却是难得的忘年交,而且交情极好。
“虽一人一鬼,你们的姻缘却是十分之合,堪称天作地设,真是奇哉怪也,同你那命格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笑呵呵的说。
初见周伯崇时,云乡子就对他十分感兴趣。
命格运道,不管怎么看都平平无奇,可观面向,又觉贵不可言。这么多年下来,他年年看,用尽所学,都是如此,最后也只好放弃。眼下又除了姻缘一事,让他不由感叹。
人鬼殊途从不是妄语,但在周伯崇身上,却成了虚设。
真是奇哉怪也,妙,妙不可言啊。
这话周伯崇爱听,墨眉微动,眼中浮现些许笑意。
“这就是你写信叫我来的原因?”两人落座,云乡子话说回来。
“不错。”周伯崇信纸瞒不过这老道,直接说了莺时和魏春华的事情,道,“阴亲解开容易,但我想让她的棺木,光明正大落在我周家祖坟里。”
他这话说的笃定执意,显然早已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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