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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将自己的荷包掖紧实,扭头同站在他身侧的福生低声说道,“福生哥,你看看你的荷包还在不在身上?”
福生被他问的一愣怔,虽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还是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荷包,确信钱兜子没丢后,他压低声音,“见君,怎么了?”
“福生哥,我看见那日摸云胡荷包的人了。”一想起那夜给云胡换被汗洇透的衣衫时,瞧见他身上的那些青紫痕迹,谢见君眸色暗了暗。
福生是知道这事儿的,当下就扯扯谢见君的衣角,凑近做了个手势,“要不咱们”
话音未落,集市上乍然响起女子的尖叫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被吸引了过去,就连他二人也未得幸免,就见方才还挂在口头上的汉子,一把抢过那女子的金耳坠,推开惊慌无措的人群,转眼逃窜而去。
谢见君当即将自己的竹篓往司市那儿一搁,就顺着那汉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福生慢了半步,安顿好牛车,抓起麻袋也撵上前。
谢见君来集市上卖豆腐并非只固定在那一处,赶着集上人不多时,他也会背着竹篓在小巷里穿梭,一面摇铃,一面吆喝,故而对这一片的路,还算是熟悉,他指挥着追过来的福生,俩人夹道截击。
那壮汉在集上摸了一上午无所收,临了,抢了一对金耳饰,正沾沾自喜呢,见没人追上来,他放慢了脚步,手里一下接一下地抛着那对金耳饰,心里盘算着能买多少钱。
刚从巷口拐出来,迎头而来一土黄麻袋,将他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着人,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他心下一慌,立时拼命地挣扎起来。
福生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跑?再跑一个试试?”。
汉子一阵吃痛,又挣脱不开头上的麻袋,心里愈发慌成一团,“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谢见君没得理会他的求饶,硬掰开他的掌心,抠出他抢走的金耳饰交给福生,又从道边捡起一根趁手的木棍,照着他的腹部狠狠挥了两下。
汉子捂着肚子哀嚎,嘴上骂骂咧咧,说些入不得耳的腌臜话,连福生都听不下去,跟着踹了他一脚,转而看向谢见君,“这下怎么弄?”。
谢见君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汉子,默不作声。
云胡那日带回来的一身伤里,腹部青紫尤其严重,一连好几日,他走路都只能微微弓着背,想来定是这汉子为了摆脱他,卯足了劲儿狠踹的。如今汉子只挨这两下棍子,已然算是便宜他了。
“那女子怕是也在寻他,先带他回集上吧。”谢见君扔下手里的棍子,抬袖蹭去脸上的汗。
“行,今个儿抓着这么个贼人,也算是行善积德了。”福生满口应下。
俩人协力把那汉子从地上提溜起来,将其双手背后,押着他往回走。
汉子自知此番是栽了,但仍不死心,循着机会就要脱身,正巧碰上被抢了金耳饰的女子寻过来。
那女子身量不高,瞧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却大得很,上前一把扯住那汉子,“邦邦”两拳捶得他登时就眼冒金星,满脑子发昏分不清东南西北。泼辣劲儿吓得福生站在一旁,捏着女子金耳坠掌心“突突”冒了汗。
“姑、姑娘”他颤颤地开口。
“什么姑娘?!”那女子头也不回,向后一甩手,竟将人高马大的福生给甩了个趔趄。
福生后退两步稳住身形,脸臊得通红,像是刚喝过一碗烈酒,他鼓了口气,手伸在女子面前摊平,掌心里赫然是她被抢的金耳饰“姑娘、你的、你的东西在这儿。”。
女子脸色立时就变了,笑得一脸喜意,连眉眼都跟着温和下来,“谢了,敢问大哥尊姓大名,赶明儿我让我爹去谢谢您老人家。”
“我、我叫福生,甭、甭谢我,都是我旁边这位大兄弟的功劳,”福生拘谨地挠挠头,偷偷瞧了眼那女子,迅速垂下脑袋,殷红的耳尖映着他的羞意。
谢见君打方才,便一直站在他身边,这会儿听着他结结巴巴地回话,抿着嘴想笑,但又顾忌福生作为汉子的面子,生生地忍住了。
女子随着福生的话看向谢见君,只瞧着他瘦得跟那细竹竿儿似的,怕是一巴掌就能拍残了,实在不像是能制服这贼人的架势,恐是这个叫福生的汉子谦逊了。
察觉到女子莫名嫌弃的目光,谢见君整了整杂乱的衣襟,“姑娘,如今偷你耳饰的贼人已经抓到,可是打算如何处置他?”
那汉子被女子结结实实地踩在脚底下,一听说要处置自己,“呜呜呜”地叫唤起来。
“鬼叫什么!小心姑奶奶给你拔了那口牙去!”女子厉声叱道,转头又笑着同谢见君和福生温声说道,“我爹是潼溪村的里长,待我将这贼人交于我爹,让我爹送县衙去,到时让县衙大人好好地收拾收拾他!”
“我们亦正有此意,倒是要麻烦姑娘了。”,谢见君客气道,他原就是打算将这汉子押解到县衙,如今,有里长出面,省了他的事儿,还能送个顺水人情给这姑娘。毕竟,福生在这姑娘面前,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
潼溪村离着响水大集约摸着二里路,等了片刻,女子的同伴去而复返,把里长引了过来,如此,谢见君便没了多留的必要了,谢别几人后,他从司市那儿拿回自己的竹篓,同福生一道儿踏上回家的路。
走出老远,福生脸颊还烧得滚烫,他猛一拍脑门,“哎呦,瞧我,都忘了问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谢见君失笑,拍拍福生的肩膀,“福生哥,那姑娘是潼溪村里长的女儿,你若是有意,可差人帮忙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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