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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浅叹一声,看向屋子里官袍与旁人都不一样的中年男子,“司阁主,你来给陛下说。”
占星阁阁主上前回话,“陛下,臣近日夜观占星台,发现天有异象,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臣又用璇玑枢推测一番,确测出了灾祸,若是任其发展,这次比蜀地的地灾还要严重!”
占星阁乃太祖皇帝所创,可观天象,知凶吉,驭风云变幻,集天地灵气反哺大黎国土,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司家人灵根聪慧,自有一套不二传的占星法则,配以祖传秘宝璇玑枢,观天象从无失误,故这阁主之位,由司家代代相传。
刘胤幽幽看向司泓,细长的眸子喜怒不明,“既是如此,是该引起注意。”
司泓点头,“陛下所言甚是,蜀地那场地灾死伤无数,赈灾银拨了一批又一批,所幸这次异象有法子改变,转危为安。”
刘胤淡声道:“如何?”
“天像异动的方位,在皇宫东南角,臣又通过璇玑枢窥见,所指是参、商二星,参星在西,商星在东,此出彼没,永不相见,乃对立之征。瑶华宫正是在皇宫东南角,而瑶华宫只有玉芙殿住了被接回宫中的永宁长公主。”
“哦,所以这灾星,便是永宁了?”
刘胤矜冷的脸上没生出波澜,一双狭长的眸子幽深,目光扫向说话之人,眼尾往下压,带着一股肃冷的压迫感。
司泓冷意袭来,迅速跪下,“陛下息怒。”
偌大的殿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有些可怕,天子虽未有怒色,可沉下来的神情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长信殿的嬷嬷尚来不及通禀,一锦衣华服、风姿绰约的威仪女子入了殿中。
“太后万福金安。”
她微微欠身行礼,言语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起身之时也有诸多漫不经心,眼眸流转,瞧见地上跪着之人。
女子唇角半勾,居高临下看那躬着的背脊,冷声道:“呦,占星阁的小人也在,看来本宫今日还赶巧了。”
刘胤问道:“皇姑怎来了?”
“进宫看望母后,想起许久没来拜见太后娘娘了。”她看向太后,淡淡地笑了笑,红唇艳丽,唇角带着一丝冷峭,风姿绰约中自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息。
此人便是太皇太后的小女,先帝胞妹,元姝大长公主刘韫。
她十五岁去戎夏和亲,悠悠十载,历经三代戎夏帝王,六年前终于被先帝接回故土,与亲人团聚,虽年过三十,可风姿不减,韵味犹存。
在戎夏,父妻子继,兄死娶嫂;
胜利者享有失败者的一切财产,包括妻妾。
太后赐了座,元姝大长公主坐下,问道:“陛下和太后在聊什么呢?”
刘胤眼皮一掀,目光扫向正跪着的司泓,元姝亦看了过去。
四道冷厉的目光袭来,司泓如芒在背,冷汗打湿后背衣衫。
司泓:“陛下息怒,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议皇室,此乃天象所示,正是永宁长公主回宫后,才引起了这次异动的天象。”
太后缓缓转动佛珠,娓娓道来,“哀家记得,永宁便是因为天降异象,才被请去寺庙的,如今她回宫,又引起了异动,这是上天在提醒皇帝。”
天子正襟危坐,长指转动白玉扳指,冷淡寡言,眼底尽是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厉。
元姝好似来看戏的,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新染的丹蔻,足边的橘猫伸出爪子,抓刨她曳地的裙摆,却被她凌厉的眼神吓跑了。
元姝红唇微扬,“原是这事,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总不会又要把人请去寺庙,二进二出?”
丢人呐。
话中略带嘲讽之意,司泓岂会没听出来,对天子说道:“陛下,参商二星,便是破局之法,只需将永宁长公主嫁出皇宫,方可转危为安。”
司泓叩拜,“臣斗胆,求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尽早为永宁长公主觅得驸马。”
“永宁终究是要成亲的,这也是哀家寻皇帝来的用意。先帝将子女托给哀家,哀家不能不管,已在给永宁物色人选了。”
太后正欲询问天子意见,元姝却道:“那敢情好,太后素有贤良淑德的美誉,皇兄与皇嫂在天之灵,定是欣慰。”
冷冷一笑,元姝敛了神情,转眸看向天子,提议道:“陛下,我府中的花都开了,不如办场赏花宴,让我那些侄女们都出宫玩玩。若是永宁有看对眼的公爵子弟,岂不是更好?合眼缘的,总比强扭的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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