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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少年,不该是这样的啊。顾淮之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划开一道口子,不断往里灌着冷风,他甚至有些站不稳,只得用力再用力的抱着她,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脏的疼痛。“对不起。”鹿梨眼眶发烫,“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很好,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去剥夺你的快乐,我希望你一生无忧,平平安安。”她的少年,应该永远潇洒桀骜,孤傲遗世。鹿梨走了,屋子里又剩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机械式的一口一口吃着她熬的粥,像是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又端起排骨汤喝。味道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热气冲淡视线,手背挡着唇又咳了好几声,拿起手机发消息。【到了吗?】发送成功。他不自觉松了口气,至少这次她还没把自己删除。消息发过去好一阵没有回复,一碗粥已经见底,他又到厨房盛了一碗,盛到一半微信响了声,几乎是立刻放下勺子,回到桌边,眸色又沉下。不是她。【哥,你醒了?】顾淮之没回,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喂,哥。”顾淮之喝了口水,声音依旧沙哑,“你叫她过来的吗?”“是啊,你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我跟向奕好说歹说你都不肯吃药,那只能给鹿梨打电话了,也只有她才能治你,这可是绝佳旧情复燃的机会,我都没打扰你们。”粱良在那边说得洋洋得意,顾淮之薄唇扯了扯,“她到家了吗?”“刚到,我刚刚看到她车子进车库了。”粱良说到一半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尚都小区?”顾淮之没回答他的话,“找人把那边的房子收拾一下,我明天搬过去。”粱良眉毛一挑,“了解。”“算了—”顾淮之喉咙又不舒服,咳了声,“你替我查一下两年前鹿梨奶奶的事情。”粱良愣了下,“怎么忽然想起查这个了?”顾淮之咬了块排骨,排骨入口即化,没戴眼镜的双眼有些迷离,“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混账。”“啊?”粱良没明白过来,他就挂了电话。微信依旧没回复。搁下手机看着桌上的满天星,耳边一遍遍回响鹿梨的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鹿梨。当年分手,他挽留被推开,主动上门求和被拒绝,冷漠,失望,气愤甚至感觉被背叛,他不明白自己对她哪里不好,为什么要分手,甚至因为自己没接电话闹脾气这件事而觉得她过于无理取闹,他又不是去风花雪月,他是在工作,做正事,为他们将来打拼,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一点。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他习惯了鹿梨的照顾,习惯了每次她不高兴一两句带过就哄好,甚至她奶奶的事,不是那天恰好在同学聚会上听到,恐怕她永远不会说,他一直以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可他忘了,她在这段感情里又付出了多少。到离开,她都在为他考虑。他真的很混蛋。顾淮之低头看手腕上的疤,习惯性想抽烟,刚碰到裤子就停下,起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放进嘴里。—鹿梨晚上没睡好,闭上眼都是顾淮之站在阳台抽烟的画面,辗转反侧到六点,才抵抗不住困意睡去。醒来已经中午。摁了两下手机没反应,想起昨晚回来心思有点乱,忘记充电了。充电器插上,安全感满满。洗漱完回来开机,微信好些消息,大都来自昨晚才建立的三人小群。这两人是真能聊,每次打开都是99+顾淮之发来两条消息。【到了吗?】【早】最后一条发送时间是早上八点。鹿梨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本不打算回,想了想,还是问:你烧退了吗?【退了。】鹿梨放下心来,粱家私人医生等于医院专家号,医术自然不用质疑。吸管戳破铝纸孔,低头打字:记得吃药。【好。】他答应得干脆,鹿梨盯着那个字看了几秒摁灭手机。昨晚是她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认真谈话,当初困扰他的事终于找到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晚了两年。周末不用出门,她坐在沙发上点外卖。下午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搁在一边时不时亮一下,也没管,那两个社交流弊症能从早聊到晚,从天气到工作再到帅哥八卦,鹿梨下巴针着膝盖叹气,只希望她们下次不要一起喝酒了,她真的很受折磨。像是心有灵犀,电话响了,许若晴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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