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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阿洛克看着两人若有所思，唐孟舟也不说话，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插嘴。

几人又到更衣室，今天的观察站非常大方，连这里都开启了供能。唐梦舟把自己的防暴服换下来，拿出常用服穿上，阿洛克看清两人的模样。老实讲，他一定是在这孤寂枯燥的雪原待久了，唯一能讲人话的只有科卡斯这根老木头，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在这坚硬冰冷的观察站里，来了两条美人鱼。

“您看着真年轻。”

科卡斯盯着唐曜摘下防暴头盔后的面孔，那确实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温润的琥珀瞳孔庄严明亮。

唐曜仿佛明白他的顾虑，“您放心，我的学识和专业经验不会因为年轻而拖后腿。”

科卡斯心虚地摸摸鼻子，“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只是让我感到惊讶。”

“也没什么惊讶的。”阿洛克说，”想想我刚来的时候，才23岁，不比他们现在大多少。“

唐孟舟好奇，“你们来了多久呀？”

“已经六年了。”阿洛克回想起初来乍到时的各种困难，皱起眉头夸张地大喊：”你们知道吗！我们刚来的第一个月，那可是整整一个月！我们连洗澡水都没有！“他仿佛又回到那段不堪忍受的日子，”我奶奶院子墙角里的腌菜都没我的味儿大，简直无法忍受！科卡斯都能把我开罐即食！“

唐曜忍不住笑起来，“确实无法想象。”

科卡斯冷笑，“我没有这么饥不择食，但外面的雪熊或许会垂涎你。”

“啊，那你们吃生食吗？”唐孟舟发出摸不着头脑的疑问。

“说到这个，确实已经到饭点，走吧，尝尝我们北联邦特有的烟熏冻鱼。”

为了节省能源，宽敞明亮的餐厅早就放弃使用。好在阿宝利的操作室足够大，容得下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阿洛克招呼他们坐下，选出最漂亮的烟熏冻鱼。他熟练地片下鱼肉，粘上细盐，分在盘子里，又倒上小麦汁，食物的香味让冷清的空间热闹起来。

唐曜夹起一片鱼肉，味道有点咸腥，口感也硬，但更多还是鱼肉的鲜美，并不难吃。唐孟舟连吃几块，他难得尝试这种新鲜东西。科卡斯端起杯子，作势要和唐曜碰杯，但阿洛克眼疾手快，抓起唐孟舟正往嘴里送小麦汁的手，一起和唐曜碰杯，他冲人眨眨眼，

“尝尝，我们自己做的，这地方能有小麦汁要花我们很大功夫。”

出乎意料的，小麦汁入口清甜，带着说不出的草香，唐孟舟嘴馋，多喝两杯，转头又和阿洛克切冻鱼去了，唐曜举起杯子，朝向科卡斯。

科卡斯疑惑，又听到唐曜说：”来吧，敬我们的初见，希望我们能成为好同事。“

“庆祝我们成为好同事。”科卡斯眉梢上挑，举着酒杯和他轻轻一碰。

第一晚，因为能源应急，四个人只能挤在一个休息室内，阿洛克调大供暖值，“另一间房还在整理，只能委屈你们先跟我们凑合一晚了。”

考虑到唐曜和唐孟舟可能会冷，便把他们的床铺拼到一起，“这样会好点。”

好在他们并不介意，唐孟舟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唐曜侧头，替他拉好被子，只有呼吸声的房间十分催眠，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不知道。

离进入新时代极地观察站还剩半个月，唐曜早早就起床，他没忘记来到这里的目的。

东联盟和北联邦此时开展一次交流活动，尽管时间紧迫。但对于这个现存极地资料最多的观察站，北联邦曾一度禁止对外交流，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双方对外释放的友好信号。而没有受邀合作的西联邦，他们表现得毫不在意，只向东联盟也提出交流邀请。

思来想去，唐曜叹口气，望向廊桥外的雪原，这片纯净的世界，每次都会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怎么这么早？”身后有人问他。

科卡斯正拿着热水壶，站在他的身后，“今天行动在午饭后，你可以多休息会。”

唐曜摇头，“我休息得很好，不耽误任务。”

科卡斯走上前，灿金的头发被阳光照得发白，锋利深邃的五官显得他严肃冷淡，唐曜发现他有双蓝眼睛，是男人身上最温柔的颜色。

他把手里的热水壶递给唐曜，“我看你一直都不舒服，晕车？”

唐曜十分惊讶，他自觉把那份不适感藏得很好。男人又把热水壶往前递，他赶忙接过，“谢谢你应该也看到了，孟舟的车技实在令我有点吃不消。”

“他开得还算平稳。”科卡斯转头望向外面的白雪，微笑起来，“我刚来的时候，开得比他还猛。”

唐曜不解，“是因为压力太大吗？”

飙车，喝酒，一直被称之为是释放压力的途径，可在这里，酒比水还稀缺。唐曜联想到科卡斯飙车的场景，头晕脑胀的感觉好像已经开始上头。

科卡斯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他放松身体靠在廊桥上，指着远处的冰山，低声说：“这底下藏着不知道多少东西，我刚到这的时候，晚上做梦都想着做实验。”

“我家在北联邦的边陲小镇上，黑林塔，你应该没听过。以前过冬，只有最寒冷的夜晚人们才舍得开暖气，我们一家人挤着睡，其实还是冷，但想要更多的暖气，就得支付一大笔钱。”提起儿时的生活，科卡斯的语气有几分沉重，“还有那些连暖气都没法开的人，他们家里的供暖设置直接被屏蔽，变成无用的装饰，只能在过冬前拼命收柴，但还是会有人冻死。”

“因为柴火也不够，需要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