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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曜忍气吞声道:“我一介无名小卒,少庄主不记得也正常。”
李长安道:“这里劳烦陨日堡了。”
“这是自然,”姚景曜一拱手道,“不知少庄主要去哪?可否需要陨日堡护送?”
李长安淡淡看他一眼,那一眼极冷,没说话,但仿佛什么都说了。
姚景曜那瞬间什么都懂了,尴尬一笑,道:“有李剑仙在,自然不需要什么护送。”
江问鹤蹲在尸体旁边,他从每个尸体上都摸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黑色丹药,碾碎,放在鼻尖闻了一闻,眉头一皱,心道,这种禁药怎得还会流传?
但有外人在,他不便声张,把袋子往怀里一揣,悄悄退了回去。
李长安道:“若是陨日堡有空,可把周围山匪好好清剿一番。陨日堡一代宗门,山匪而已,必定不在话下。”
姚景曜一阵汗颜:“自然……自然……”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炸响在众人耳边:“公子!”
谢夭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地上一道血迹,一边往外流一边渗进泥土里。褚裕跪在谢夭身边,晃着他身体,又颤抖着手指去探他鼻息。
在谢夭后背,有一道小臂长的伤口。
李长安脑子里轰隆一声。
他梦魇里的谢白衣也是这样,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仿佛穿着一身红衫。梦里的他冲不破,喊不出,只能看着谢白衣一遍遍义无反顾前往桃花谷,又一遍遍死在自己眼前。
他痛恨无能无力的自己。
这一瞬间,现实崩塌,梦魇席卷而来。
梦魇(二)
帐篷里点了两盏小小的煤油灯,一盏放在桌子上,另一盏放在地上,照着谢夭背后的刀伤。江问鹤坐在他身后,旁边放着一叠银针,一个铜盆,铜盆里盛着热水,盆边放着白布。
姚景曜站在外面,弯着腰冲帐篷里面喊道:“不如前往陨日堡,也好好生休养。”
“让他们滚!”
说话的人是江问鹤,声音暴怒,道:“他现在半个地方都不能挪。”
李长安守在帐篷外,怀里抱着剑,一身黑衣,气质淡漠又疏离,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了。如果不是他少庄主的身份,姚景曜觉得李长安很适合去当个杀手。
这边,姚景曜还在兀自尴尬,只见李长安淡淡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姚景曜心里一惊。
陨日堡使刀,秘籍上都说,刀练到一定境界,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刀。任何武器都是一样,剑也是一样。剑用到了一定境界,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李长安那一眼,就好像一柄利剑,直接把他整个人劈开来。
姚景曜最后讪讪地带着人走了,临走之前不忘带走了那些马匪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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