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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忍住要揍这小子的冲动,赶紧单刀直入,“那你怎么才肯参加?提个条件行吧?”这句话明显比刚才的有意思多了,蒋逸舟扯了扯嘴角,几步回到老张办公桌旁:“我想换单人桌。”老张:“……”这小子还真立马提要求了,敢情一开始是故意不配合,就等着他说开条件???“什么意思,你要一个人坐?”蒋逸舟:“嗯。”老张奇怪:“不是今天才换过吗?又有问题?”蒋逸舟:“话太多,吵。”老张皱眉:“他跟周鹏?我看他俩上课也没怎么说话啊。”蒋逸舟无所谓地摆手:“那我回去上课了。”“不是,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换。”老张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把人拉回来了,当班主任当成这样也真是心累,“只是咱们班48人,你要单人坐,另一个人也得陪你单着,不明内情的同学还以为我这班主任要搞孤立呢,多影响班级和谐啊,你说是不是?”蒋逸舟:“……”“所以座位可以换,这事儿我先应下了,你放心。”老张信誓旦旦,就差没拍胸口了,“保管给你换一个满意的同桌。”10化学竞赛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定下了,刚出办公室门就打了上课铃,蒋逸舟看了眼远在走廊另一头的8班教室,毫不犹豫地转身去了比较近的卫生间。老张说事儿基本不讲时机,只追求效率,正巧撞见就把他拉进办公室谈话,废话连篇,硬生生占掉了整个课间。烦人。……还吃饱了撑地给他安排这么个竞赛,操。蒋逸舟从卫生间出来,拖着步子往教室的方向走,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个不知谁乱丢的空易拉罐杵在路中央,他一脚踢过去,那易拉罐在地面弹了两下,接着又撒欢似的滚出去老远,直到卡进排水槽才肯消停。可惜压在心头的那股烦躁并没有随这一脚发泄出来。不是因为老张,也不是因为竞赛的事。某些刻意压在心底不去碰触的东西,总是不可避免被他人的好意关心,恶狠狠撕裂出一道口子,叫嚣着逃离的情绪铺天盖地想将他淹没。蒋逸舟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插着兜,没人看见他唇角下紧咬的牙关。教室就在前面,隔着好几米都能听见里面老严的震天吼,嗓门儿大得像在菜市场叫卖了十几年,他在紧闭的后门边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转身往楼梯走下去。这所高中各方面都远不如他原来的学校,但建筑结构倒是差不多,一楼楼梯下面空了处地儿,正对着公告墙的背面,视觉死角,外面经过的人只要不特地走过来,通常看不见里面有人在。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翘了课来这儿,也不干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谁也别来烦他。蒋逸舟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习惯性伸手往裤兜里摸,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的,只摸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昨天放的吧,居然还没吃完。他剥开糖纸往嘴里丢了一个,浓郁的奶香味在含住的瞬间漫溢出来,甜得发腻,他却还嫌不够,随手插进裤兜,又摸出一颗剥开丢进嘴里,慢慢咀嚼。在裤袋闷了一上午的奶糖已经微微发软,不怎么费劲就在口中融成了奶浆,柔柔地滑过喉咙,蒋逸舟从裤兜里摸出第三颗糖,没有停顿地剥开放进嘴里,糖纸揉成团握在手心里。他没有咬,只是含在嘴里,延长甜味存在的时间。明明不困的,眼皮子却沉得掀不起来,蒋逸舟没有睁眼,维持背靠墙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嘴里那颗奶糖都含化了,他才缓缓从墙上直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慢条斯理地走出楼梯下的那片阴影。8班教室就在二楼,刚到转角就听见下课铃了,三两学生冲下来赶去小卖部抢购,蒋逸舟侧身避了避,依旧低头插着兜,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了,还是一脸冷冷的无所谓。“干嘛干嘛!刚上课晚了几分钟,我把这题讲完再下课。”老严上课连吼带骂,讲不完课又拖堂,蒋逸舟没进去,靠着走廊的护墙看了会儿手机,等教室后门猛地被人拉开,才收起手机往里走。“哎?你……”第一个冲出来的班长撞见他,愣着堵在门口,“怎么才回来,不上课去哪儿了?”蒋逸舟脚步都没停半秒,直接绕过他进了教室。“……我靠。”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要换个谁,班长铁定要拽回来谈谈人生的,可对方是蒋逸舟……额,惹不起惹不起,他要是敢拉,别说谈人生,可能下半段人生都直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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