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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邈哦了一声,崔韵时闭上眼,晕得很想睡一觉。
等她醒过来,睁开?眼,就见洞中只剩成归云。
她没有多问,心知白邈必然偷偷摘果?子去了。
他有时候并不?那么听她的话,凡是他觉得可以在她面前讨好卖乖,让她更喜欢他的事,他都会去做。
她逮都逮不?住。
谢流忱正在给她削一根木杖,她崴了一只脚,必须要有东西来辅助行走。
柴火噼啪作响,他削了会,偷偷觑她一眼,见她面露沉思?之色,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方才那个被我一刀开?膛的人。”
谢流忱没有告诉她,这是明仪郡主的人,以免她心烦。
反正人都死了,再给她添一桩心烦的事,还不?如?一无?所知。
他瞒着她的事太多,这一件夹在里面根本就无?足轻重。
崔韵时喃喃道:“不?应该在他面前杀人,没见过血的人看到?这场景,怕是吓得都睡不?好。”
谢流忱听完,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
她对白邈真好,好到让他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很早就听说过,而且知道其模样的东西,才会让人期盼拥有。
这种他从未见过的,难以想像的在意,即便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觉得遥远得让他不?知该怎么嫉妒。
他将木杖上扎手粗糙的部分粗略地打磨一下,没有其他工具,暂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崔韵时接过,借着这根木棍支撑着行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件旧事。
“小时候我家附近有只瘸了条腿的狗,它虽然瘸腿,可是很会卖乖讨巧,时常站起来向人讨食吃,大多数时候都要到?了。”
“我有日想吃桂花藕粉圆子,我娘说吃多了积食,可我就是想吃嘛,那会我才十三岁,正是嘴馋的时候,我便学着那条狗的模样,瘸着腿走了一圈,然后巴住我娘,求她给我口吃的吧。”
“然后就被我娘打了,好痛啊。”崔韵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谢流忱想像她那时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会做桂花藕粉圆子,你要吃吗?”
崔韵时刚要回答,白邈却在这时回来。
他不?知从哪里摘了一把巨大的阔面叶,里面兜了一小堆野果?,叶片和果?子都湿淋淋的,显然是被洗过一遍,很是水灵。
“我回来啦。”白邈的声音格外轻快,像团软绵绵的云一样紧挨着她坐下,让她挑选想吃哪个果?子。
崔韵时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白邈身上,谢流忱又被她遗忘在一边。
他坐在一旁看她脸上的笑容,暴虐阴暗的念头?在他心里交织,又被他一一按下,沉入水底。
她必定?饿了,如?今有个得用的白邈暂时供她使唤,他可以暂时离开?,去抓些鱼回来。
谢流忱走到?洞外,不?远处有一条浅浅的溪流,其中似乎有些可以食用的鱼。
他方才削手杖时,也削了十几枝一头?尖锐,能暂代鱼叉的木枝。
他从未扎过鱼,自小他就讨厌这样滑溜溜又腥味的活物,做成菜端上桌倒是很喜欢。
不?过这溪水浅,他又擅投掷,应当不?会空手而回吧。
尝试几次后,果?然扎到?了几条小鱼,等会可以烤着给她吃。
“你在做什么?”
白邈一个猛子冲过来,看见溪边被刺穿的数条鱼,顿时对他投去“好你个贱人竟然偷偷在这里卖力下苦功,意图勾引她”的眼神。
白邈拔了一根木枝,不?甘示弱地下水,想与他一较高下,结果?一条都没刺到?,还溅了自己一脸水。
可他毫不?死心,直到?谢流忱上了岸,他仍在努力尝试要戳一条回去。
到?时候他就可以在崔韵时面前说:“这是我打回来的,你快尝一尝。”
谢流忱巴不?得他一整晚都耗在这里,不?要再回洞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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