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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悄声回房。
她坐在梳妆台前,揭开面纱。铜镜中映出寒酥的脸,半张完美半张可怖。这世间最美的东西被摧毁,极度扭曲的美与丑汇到同一张脸庞,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寒酥打开桌上胭脂盒,指腹抹一点鲜红胭脂,在铜镜中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鲜红的字——死。
最后一笔写完,她眼中迸出疯狂的猩红决绝。
既然怎么也逃不掉汪文康的迫害,那么她不逃了。
除掉他,一劳永逸。
没有权势没有武力,那就靠脑子。纵使玉石俱焚,也要除掉这个人渣!
除掉汪文康有两种方式。一是从他自身入手,二是从皇贵妃入手。
不过寒酥很快就不能理智算计了,因为半月欢又起了药效。她冲过凉水澡也不解用。她想早早睡下,可是又困在梦中。
暖帐中,她反复转身蜷缩而颤。
梦里的封岌是另外一副温柔的模样,会温柔亲吻拥抱她,也会用力撕欺她,让她在痛中畅快。
寒酥几次从梦中醒来,又几次入梦,辗转难熬。
她在梦中重重叫出来,喘息睁开眼,于黑暗中大口喘着气蜷缩抱着自己。
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阵风吹来,吹掀床幔,让寒酥在一片昏暗里看见封岌的背影。
封岌转过身来,缓步朝她走过来于床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寒酥突然就不确定现在是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封岌再一次问:“梦见了谁?”
寒酥转过脸去,已然知道这不是梦。
梦见了谁?梦里总是他,一个会温柔对待她的他。
纵使她畅想过嫁给祁朔之后的美好生活,可是祁朔从未入过她的梦。
从窗口吹进来的凉风让寒酥突然特别清醒,她心里咯噔一声,心如明镜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梦见了谁?”封岌再问。他抬起寒酥的脸。
寒酥眸光浮动有躲闪之意。
她突然就懂了封岌为什么喂她吃半月欢。他要她借着半月欢弄明白是谁夜夜入她的梦,他要她弄明白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寒酥有一点慌乱地将脸偏到右侧,撒谎:“反正不是您!”
“是吗?”封岌道,“可我这半个月每一夜都在梦里与你共赴极乐。”
寒酥心中更慌,攥住锦被。
“说些开心的事情,”封岌双手捧住寒酥的脸,“你的脸会恢复如初。”
寒酥不为所动。
“师元良今日到了京城明日来府上。”
寒酥眸色微动。
“林夫人的表姐会和离,免你姨母烦恼。”
寒酥怔怔,他为什么知道这个?
“祁浩涆会官复原职,祁朔的赐婚也可以不作数。”
寒酥想转头,封岌强势迫她抬头。
“我能给你一切,除了逃离。”封岌盯着寒酥的眼睛,“现在告诉我,你梦里的人是谁?”
“是您又怎么样,我不……”
封岌俯身吻了下去。
够了,这个答案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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