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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第1页)

他平时的声音很冷,是和全盛期的冰川那样,有厚度的清冷,说再多的话都不会露出一丝真实感情,哪怕透出一点了,也是叫人捉摸不清。当时却不太一样。语速很慢,嗓音沉淀着颗粒感,低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哑哑地扩散进耳朵里,像是有砂石碾磨过心间。苏稚杳面颊一烫,心跳得厉害。才恍然反应过来当时诡异的姿势。玄关柜一米左右的高度,她坐在上面,小腿悬空垂着,大腿平直,用力夹在他右腿根,再往上,都快要顶到男人难以言说的部位。呼吸骤乱,苏稚杳蓦地收腿,膝盖前顶,借力往后一个弹坐,一下填满了臀后那一段空隙。面前还落着他身躯覆下的一片阴影,她想躲,又避无可避,只好抱高怀中的布偶猫,埋下头,下巴压着毛领,抵到小猫柔软的毛发上。苏稚杳声息不太稳,磕磕绊绊好半晌,才艰难磨出两个音节:“没……夹。”做过的事情,她总是喜欢抵赖。贺司屿见怪不怪,倒是没想计较,刚刚被她使劲一顶,他腿部还余留有丝丝知觉:“慌什么?”“没慌。”苏稚杳小声咬定。她软糯的毛领纯白,布偶猫也是白的,同样白皙的面颊绯红得不像话。仿佛雪地之上绽出两朵烟粉的玫瑰。好长一会儿都没听见他声音,苏稚杳悄悄觑了眼过去,冷不丁撞进贺司屿深潭般的眸子。他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无处可遁。苏稚杳屏息,一丝气都不敢往外呼,屏着屏着,头都开始有些昏了。他久不开口,她不得不说点什么。“门……没关。”她在说什么要命的话。太不对劲了……自己先觉出那句话的羞耻,话音一落,她就低下头,抿着嘴,不吭声了。女孩子正是年轻漂亮的时候,脸蛋细腻光滑,胶原蛋白满满,眉眼间依然带着几分未消的稚气,但那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又反差地勾着点欲。不知不觉多看了会儿,贺司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回身走向客厅。“自己关。”玄关柜不算特别高,跳倒是也能跳下来,但抱着猫,苏稚杳不太想跳,不假思索喊住他:“贺司屿。”贺司屿回眸。“我下不去……”她声音很轻软,听着还挺委屈。端详她片刻,贺司屿慢慢悠悠走回去。见他过来了,苏稚杳立刻坐直,身子稍微往前倾了倾,都做好了被他抱下去的准备。结果他人是到眼前了,也对她伸出了手,却是探入她怀中,抱走了布偶猫。苏稚杳目定口呆。再回神,他背影已经走远。眼里只有猫,她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苏稚杳瘪瘪唇,一边嘀嘀咕咕地吐槽,一边抻腿够地,扒着柜面滑下去。贺司屿耳聪,身后她小声絮叨的怨念声,他听了个零散,几乎能拼凑出意思。大约是在抱怨他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贺司屿抬了下唇,若无其事坐到客厅沙发,臂弯里的双色布偶猫放落到腿上。它确实很乖,还是只幼猫,正是黏人的月份,被抱着不挣扎,放下了也是圈起身子,绵软的脑袋搁到前爪,在他腿上听话地趴着,满足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物,就算是见过,贺司屿通常也是漠然置之,不会放在心上。但这小猫,他倒是有印象。应该是那夜,跳上花坛亲近他的那只。其实让贺司屿记忆深刻的不是猫,而是当时抚摸过小猫后,随意一回头,看见的人。小姑娘戴着白绒绒的贝雷帽,毛衣领子高到下巴,呼吸带出薄薄的白雾,雪色朦胧间,她站在街灯下,透明伞面落着橘光破碎的光影。伞下那张脸,和奶猫一样,有种懵稚的可爱。那天他和盛三聚了一下午,陪着喝了点酒,望见那女孩子的瞬间,无意产生了几秒错觉。以为他掌下那只白猫,在雪夜的尽头化作了人形。尚未从中清醒,她就在眼前跑掉了。那慌里慌张的模样,贺司屿当她是认出自己就是两年前纽约别墅吓唬她的坏人,但没在意,放下手机回到包厢。没想到一小时后又在国贸见到她。才意识到,她压根不记得,把他的样子忘得一干二净。看她被吓得狠了,这事他索性也就没提。贺司屿慵懒靠进沙发里,手掌揉到布偶脑袋,毛发稠厚,柔软得不行,它脑袋顺从地往上顶,去蹭他的掌心,喵呜出奶声。身后“吧嗒”一声。是她关上门的动静。接着一阵窸窣,再是鞋底趿拉过瓷砖的响声,能听得出,她已经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往这边过来了。“你看,它可乖了。”女孩子温温顺顺的声音出现在前方,贺司屿漆黑的眸子自下而上掠过去,见她唇红齿白,笑得格外好看:“你养它吧。”贺司屿品了品她的话,领悟到用意,抬了一下眉骨:“你的感谢,就是送我一只猫?”苏稚杳咬住一点唇,慢慢垂下头,双手背到后腰,捏着手指,弱下声。“我猜你喜欢……”又是这犯错后认怂的表情,不是真怂,装乖的成分更多,语气很轻,用这种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口吻对你说话,真的是叫人很难生出一丝脾气。“我没这闲工夫。”贺司屿驳回她话,但语气温和了几分。苏稚杳顿时换上笑容,眼睛亮得水涔涔:“这你不用担心,我都想好了,你不在京市的时候,我过来照顾它。”打他主意打得是越发得心应手了。贺司屿鼻息透出一声懒散的笑,似是而非地问:“我现在是该夸你善解人意么?”这话惹得苏稚杳轻轻笑出了声。她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是逃不过他的眼的,但胜在他不计较。苏稚杳曲腿坐到他旁边:“猫猫的日常用品宠物馆等会儿就送过来,它肯定会乖乖听话,不吵到你。”“对不对呀妹妹……”她俯身去逗猫。她前不久烫热的双颊还有些许余温,晕着一层薄红,说起话来柔声柔气,足以让人心软。贺司屿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消磨,见她乐在其中,漫不经心吐出两个字:“随你。”在他这里养只小宠物,他倒也不排斥,总归可有可无就是了。苏稚杳惊喜地仰起脸。“你答应了?”她笑意从眼底漾到眉梢,声音愉快地抬高了几分贝:“那我明天就搬过来住!”贺司屿顿两秒,瞥过去:“搬哪住?”男人浓眉之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神罩住她,苏稚杳瑟缩了下,虚声呢喃:“这里……”贺司屿眯起眼睛。“是为了照顾妹妹。”为了听上去在理,她提高音量,有了不太多的一点硬气。小姑娘找借口的本事真的不高明。偏偏每回明知她是别有用心,他还都能莫名其妙被套进去。“我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这种假话我不想听。”男人低沉的嗓音自带命令感和不容置疑的压迫,苏稚杳哽塞片刻,干巴巴地从唇间挤出声音,老实交代:“我准备离家出走……”贺司屿扯了下唇,手肘撑到沙发靠背,上身慢慢压近一些幅度,凝视她的目光沉静而深邃,语气戏谑,慢条斯理:“你到底是想要我养它……”他故意停顿,再往下问。“还是养你?”他的眼睛和声音都有着很致命的威慑,一靠近,周身都是乱人神智的乌木气息。苏稚杳头拼命往下埋,半张脸都戳到毛领里去了,温温吞吞:“养它……顺便收留我。”贺司屿目光定在苏稚杳脸上很久。她去沪城前那夜,醉得悠悠忽忽,躲他怀里哭得那个可怜劲儿,无助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后一无所有。当时她也是说,自己离家出走了。苏氏的家长里短想要入他的耳,远远不够格,贺司屿对闲杂人等不关心,仅仅只是知道她有两个不对付的继母和继姐。“那晚为什么哭?”贺司屿沉声问得笃定。苏稚杳一僵,周围瞬息之间安静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家多余的。因为那时连妈妈都不记得她。因为,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但告诉他这些没有意义,接近他,是为了不再被苏程两家控制,她只是想借他的手,毁掉那份卖身契,仅此而已。可能是室内恒温空调暖气开太足的原因,苏稚杳感觉自己掉进了滚烫的温泉,身上都暖出了一层热热黏黏的汗。苏稚杳暗暗深呼吸,怕暴露出诈言的痕迹,垂下眼盯着猫看:“因为……我想和程娱解约,我爸爸不答应,他让我联姻,嫁给程觉。”她轻声道:“想用合约逼我就范。”虽然哭不是这个原因,但这些也都是事实,她不完全是在说谎。不过贺司屿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他浸淫商界这么多年,无论城府或是手段,都是绝对的断节,这点敏锐程度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想要我帮你?”他直截了当,不兜弯子,表面是在问她,可听上去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几近陈述。苏稚杳咯噔了下,心跳狠狠错乱一拍。怎么回答,说自己居心叵测,接近他就是想要利用他?她疯了才会实话实说。“我想和你交朋友,跟这件事无关。”苏稚杳一口气不喘,硬着头皮作出回答。贺司屿由下而上,徐徐审视过她的脸。他的目光有如万箭,眼皮底下无秘密,能强横地箭箭穿心。这般眼神磨得她神经发颤。苏稚杳不得不先发制人,倏然仰起脸,雪亮的瞳眸间,眼波氤氲,语调含着勾人而不自知的软音,“你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她面朝猫跪坐着,双膝虚虚抵在他大腿侧,两人原本就挨得很近,四目相对,她表情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能清晰落入他眼底。在他静如深渊的注视下,苏稚杳睫毛簌簌眨动,心跳难平。这回她是真说谎了。不知这么对视了多久,他突然低低一声哼笑,迫人的目光终于从她眼睛里撤开,敛眸去看腿上的猫。苏稚杳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她恍然意识到,只要自己怀揣蓄意,在他面前,内心就有难免的怯惧。宽松的睡袍加重了他身上的慵懒感,贺司屿手掌随意抚着布偶猫,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压根不信。苏稚杳摸不准他的态度,氛围也有些微妙,唯恐再留下去他要追问,思索之下,她扭捏地说:“那我先回去了,杨叔和小茸还在停车场等我。”静默两三秒,贺司屿面不改色,喉间平淡地“嗯”出一声。她起身,绕到后面走向门口。腿边那块陷落的软皮沙发缓缓弹回原样,贺司屿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拖鞋的趿拉声没几下就戛然而止,安静短瞬,耳后忽然响起女孩子轻轻试探的声音。“我和saria明天约在琴房,可我有点儿怕生,怎么办啊贺司屿……”她的嗓音像浸在烟雨里的啁啾。抓心,昵人。贺司屿转过脸,睨去一眼。她并着细直的长腿站在后面,双手揣进大衣口袋,下巴低在厚毛领里,眼睛往上抬,这样的角度望过来,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在对他发嗲。不过她语气和眼神中那小小一点嗲意无比自然,仿佛凭他们的关系,他是她可以随意娇嗔的对象。“你想呢?”贺司屿静静看着她。苏稚杳抿出浅浅笑意,声线细柔,声音放得很轻:“想你陪我。”贺司屿偏着头瞧她半天,突然察觉到这姑娘支使他支使得越发的自然。他低声问:“当我是许愿池么?”苏稚杳今晚不太敢再得寸进尺,很小声地回“没有”,蔫蔫回身。刚走到门口时,接到小茸的电话,说是马路对面有家咖啡店,问她要不要喝巴拿马,暖暖身子。她的习惯,下午四点后,绝对不进食任何可能导致失眠的东西。但当时苏稚杳没拒绝,只丧气地说了句:“不加糖,苦一点。”后半句还要故意回头,冲着客厅的方向,再接着说:“像我的命一样苦——”“咔嗒”的开门声随在她话音后响起。贺司屿低头看着猫,倏而被惹得笑了。布偶猫纯正的杏仁形蓝眼睛巴巴和他对望。——它叫窈窈。——窈窕的窈。贺司屿勾勾唇角,修长指尖轻挠两下它的下巴,低唤:“二窈。”小猫像是接受了这个名字,两只粉肉垫软软踩着他,脑袋黏糊糊地扭在他掌心。没静半分钟,趿拉的声响飞速离近。不等贺司屿回头看一眼,去而复返的女孩子已奔回到面前。她蓦地弯下腰肢,脸朝他大腿的位置压,一下子埋到了猫猫毛茸茸的皮毛里,贪恋地蹭了两下,紧接着便起身,扭头向门口跑回去。语调亲昵地丢下一句——“晚安!”一道清脆而果断的关门声。来去都风风火火,那声晚安,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她不在,屋子里的声音一下全消停了下来,反差太大,顿感四周静到极致。猫尾巴挥过来,摆过去,扫在贺司屿的手背,蓬茸地缠着他。软糯糯的喵呜声,这时候格外挠心。他思绪难得没定住,脱离自己的节奏,无端回忆起京台专访结束那晚,在国贸电梯间,那几个女人的话。说她今天在圈子里这么风光,就是因为玩儿得一手好欲擒故纵,把男人都迷得团团转。迷得团团转么?贺司屿敛着黑睫,莫名开始回味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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