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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裴寂身旁并未跟随侍从,此处也唯有他们二人。
闻言,他捏着凌枝的手立刻轻柔了些,视线在她脸儿上一扫,再开口时语气已有了几分不快:“为何?”
凌枝低头:“我想我阿娘了。”
“不说实话?”裴寂不徐不疾,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凌枝稍顿,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
那模样分明是吓得狠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便想起昨日推门而入时,便见这小丫头被凌檀踩在脚底时的绝望,语气终是温软了几分:“唯有同本王说实话,本王才能给你做主。”
话音落下,凌枝便感觉那捂着脸的手上一热,转头就见裴寂骨骼分明的大手已将她冰凉柔荑包进掌心。
面上骤然一凉,那血红的五指印立刻出现在裴寂面前。
凌枝便见面前之人眉心微微一皱,方才还温和的声音立刻下降几分:“谁打的?”
“也不怪那人,是……”
“正面回答本王。”
凌枝张了张口,只得道:“钟嬷嬷。”
“你长姐的陪嫁嬷嬷?”
“嗯。”凌檀声若蚊蝇,“晨起我想去给长姐请安,可嬷嬷不让我见长姐,还说,说我尚未侍寝便来找主母,是没规矩,然后,然后就……”
她杏眸含水,再说不下去。
一个官家小姐,竟被奴才欺负成这样,传出去都会被人笑话窝囊。
凌枝道:“长姐在家对我很好,那钟嬷嬷是长姐从嫡母身边带来的陪嫁,所以会在规矩上,对我们格外严厉一些。”
凌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闭上了嘴,一脸心虚的看着裴寂。
裴寂只是一脸阴沉,却没有多问。
凌枝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入心,正思索着要不要再添把火,方才刚停住的细雨再次落下。
只是这次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凌枝只觉细腰忽而被人一揽,眼前一花,便再次躲在方才哭泣的假山缝隙之中。
裴寂身形极为高大,二人面对面站着,需紧紧贴在一起,他还要将头低在她颈窝处才能堪堪站下。
温热的气息蔓延耳边,凌枝蓦地想起那夜他鼻翼间温热的酒气也是这样喷在她耳上,瞬间脸儿上一热,小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推着:“姐夫,让我出去吧,若让大姐姐看到,她会误会的。”
裴寂却反客为主,直接抓住她手道:“你本来也应是本王的人,误会又何妨。”
山外雨声越发急切,仿佛凌枝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推着裴寂的手力气小了些,二人之间最后一点空隙消失殆尽。
男人炙热的体温将她包裹,可身后假山冰凉,凌枝不免又有些难受起来,紧贴着裴寂的小身体瑟瑟发抖。
下一瞬,一只大手忽而覆在额顶。
凌枝被冰的一激。
“又起热了?”
“嗯?”她迷茫抬头,可却因太过拥挤根本看不清裴寂的神色,只有些迷糊,不由自主,脑袋便缓缓歪在他胸口上,“姐夫您说什么?”
烧成这样。
这副身子怎么还敢轻易向外跑。
裴寂鼻尖气息霎时一重,一手撑着她额头时起身出去。
凌枝忽然被凌空抱起,一只大手稳稳的遮在她头顶,带着人往凝卉堂的方向去。
今日她的额头似乎比昨日更热一些,凌枝紧紧拽着他的袖口,口中呢喃不清:“姐夫,咱们去哪儿?你要送我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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