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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安,你今晚很奇怪,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药味飘进祁不砚的鼻间,他却似若未闻,等贺岁安说话,她终于看他,视线在半空交汇。
“我、我不太想说。”贺岁安动了动干涩的唇。
也暂时不想回想原著剧情。
“可我很想知道。”祁不砚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蝴蝶银链擦过她,温润烛光洒来,他阴柔绮丽的半张脸深陷灰影中。
贺岁安深呼一口气,退一步道:“那你给我点时间。”
“好啊。”他笑得温柔良善,指腹习惯性摩挲过贺岁安冰凉的耳垂,“你需要多长时间?我太想知道了,等不了太久。”
“几天,就这几天。”
她说。
“那我等
你几天。”祁不砚离开贺岁安,端来房间的水,又坐回她对面,放帕子进去浸湿,拿起来拧干,擦贺岁安脏了的小脸。
带着凉意的帕子擦过贺岁安柔白的皮肤,祁不砚左手拿湿帕子,右手托着她的脸,固定住,认真又细致地擦去一切脏污。
贺岁安没闭眼,看水盆。
盆里的水涟漪不断,祁不砚那张姣好的脸倒映其中,被分割开,扭曲成像,乍看光怪陆离。
贺岁安一副想看祁不砚,却又不想看他的样子,眼神飘来飘去,摇摆不定,整个人矛盾至极。
祁不砚把她的脸擦干净了。
他手指还淌着水,水珠沿指缝往下滴,坠向铺了毯子的地板上,没发出丝毫的声响,过了会儿,贺岁安背对着祁不砚换新裙子。
落颜公主贴心,提前叫人备好了几套新衣裙,供她换洗。
换好新裙子的贺岁安闷闷地说了一声:“我要休息了。”她走到不大的床榻前,极轻躺下,踌躇须臾,拍了下身边的位置。
“你应该也要休息了。”贺岁安说的话听似跟从前叫他一起睡觉差不多,但有些不一样了。
“嗯。”
祁不砚躺到她拍过的位置。
房内烛火燃尽,四周寂静,贺岁安是趴着睡的,后脑勺刚受过伤,要避免碰到。躺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她忽地睁开眼,睡不着。
贺岁安身旁的祁不砚呼吸平缓,长发间有没拆开的细辫子,与她的发梢相缠,贺岁安蹑手蹑脚爬起,扶着裙裾,跨过他。
她没看到他的长睫动了。
怕穿鞋子走路有声,贺岁安都没穿鞋,赤着脚走,推门出去,找个离房间较远的角落蹲下。
夜风吹得树叶簌簌响。
蹲在角落里的贺岁安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再揉了揉鼻子,仰头望天,不让自己哭,可她太想哭了,又呜呜呜地埋头在膝盖上哭。
她的父母是不是以为她死了,想到这里,贺岁安更哭个不停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唯有咬住袖摆,以此来堵住嘴巴。
忽有一道人影出现。
人影从她的头顶投落下来。
贺岁安抬起脑袋,眼睛肿,鼻子红的,泪水滑落脸颊,朦胧的视线里走进了一抹靛青色,她呆呆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祁不砚。
少年缓步走到贺岁安面前,弯腰屈膝,衣摆垂到地上,凝视她:“贺岁安,你为何要哭。”
“好难受。”
贺岁安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他,她太难受了,为自己的遭遇难受,为父母难受,也为祁不砚的事难受,几重难受如大山压着她。
祁不砚指尖点过贺岁安包住后脑勺伤口的白布:“是因为伤口疼得难受,还是因为别的。”
“就是难受。”她抽噎,没对他说真正的原因。
祁不砚抹去贺岁安脸上的眼泪,属于眼泪的滚烫温度烧过他手指,似能烧入骨髓。贺岁安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我怕。”
他看她因哭
而泛红的双眼,又去抚摸过,像无动于衷,却有微有波澜:“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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