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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使得啊?”赵宝珠眉头紧皱,愤愤道:“天下怎会有如此之事?”
善仪看着他一副天塌了的小模样就觉得好笑,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赵宝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越发让善仪忍不住,最终捧腹大笑起来。
赵宝珠被他笑得又羞又愤,恼怒道:“你笑什么!”
善仪这才堪堪止住笑声,用拇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哎呦喂我的好大人,您也太乖了。”
赵宝珠面色几变,沉默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怎么知道居然是——”
赵宝珠猛然顿住话头!他都说不出口。
善仪好笑地看着他羞臊的模样,双手往后撑着石头,朝赵宝珠挑了挑眉,道:“这有什么?男人,嘛,又生不出孩子,不就图一个爽?”
赵宝珠一时哑口无言,脸涨得绯红瞪着善仪,这男子笑起来眉目璨燃,若晴阳照雪,这样仪表堂堂的一个美男子,怎么说的话这样糙?
赵宝珠兀自站了半刻,才冷静下来,复走到石头上坐下。
善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苦思的小石头像,便故意逗他道:“这就羞啦?那京中世家公子乱七八糟的招数多得很,我都还未与你详说呢。”
谁知赵宝珠猛地转过头,目光凝在善仪脸上,惊诧道:“难、难不成,曹大人他——”
善仪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赵宝珠想歪了什么,冷嗤一声:“他敢!”
赵宝珠这才松了口气。他默默消化了一会儿,又瞅了善仪两眼,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惑,还是问出了口:“柳兄如此人物,怎么肯——”
在赵宝珠的认知里,大丈夫当顶天立地,男子与男子,有悖人伦尚且不论,光是作为男子在另一男子面魅惑邀宠,做小伏低,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赵宝珠奇怪以善仪这般潇洒倜傥,刚强果勇的性子,如何乐意受他人摆布,落得一身污名?
他话未说透,善仪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混不吝地哼了一声,凤眸中光华流转:
“这有什么?他们狗眼看人低,把我当个玩意儿,殊不知做这事谁爽谁有理,他玩儿了我,我难不成没玩儿他?我们彼此彼此。”
这一席话听得赵宝珠发愣。
对于善仪说的话,他听得半懂,可男子的洒脱之态却让他胸中却油然而生一股钦佩之意,赵宝珠不禁道:
“柳兄真是豁达之人。”只是话实在糙了些。
酒喝完了,柿饼也吃完了,善仪便顺手捡了根花枝衔在嘴边,对赵宝珠道:“不过我这样的人,是随意惯了的,大人这样的正经人可别把我的话当真。若是哪日有男子对您起意,大人定得先告诉我,我一剑劈了他!”
赵宝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本想说不会有男子对自己起心思,但话真到了嘴边,又不知为何未说出口,神色还有些发怔。
善仪未注意到他的异样,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待会儿要天黑了,夜风吹起来可凉得很,我们快些下山去吧。”
赵宝珠一个机灵,抬头一望,果然见天上乌云聚拢,似是要下雨,便赶紧和善仪下山去了。
果不其然,赵宝珠与善仪前脚刚刚进入衙门,后脚外边儿便下起瓢泼大雨来。
赵宝珠回了衙门也没闲着,他出门前便说过要帮书生程闻脩算账,两人便点了几盏油灯,伏案将算盘拨地哗啦响。两人这样一忙活便忙到了深夜,其余衙役和后厨做饭的翠娘都回家去了,两人还在清账。
阿隆端着新熬好的药出来,见两人眉头紧皱,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两张面孔映着烛光的样子,差点儿没把药碗摔了:
“老爷。”阿隆稳了稳心神,将药碗放到赵宝珠手边,劝道:“老爷,夜已深了,您还病着、快快歇息吧。”
“什么病?”赵宝珠头也不抬地税收驱赶他:“我的病早好了,一边儿去!”
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抬头一看还正和手上的账册死磕的程闻脩,又往外看了眼天色,道:“是晚了。闻脩,你不若先回去。”
程闻脩闻言霍然抬起头,瞪大了一双眼睛道:“那怎么行?大人还未歇息,草民怎么能歇?”
赵宝珠于烛光下看到他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隔空朝他脸上点了点:“还不回家?我看你都糊涂了!”
只见程闻脩面上赫然横着一道墨印,还不偏不倚正在上唇处,看着十分可笑。阿隆看了也笑起来:“哈哈哈哈好!程秀才成老秀才了!”
程闻脩一愣,这才抬手朝自己面上摸了一把,看着满手的墨迹,瞬间两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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