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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给何慧芳和安宁倒了杯茶,溜出家门去找自家男人去了。回家路上两个人你推我挡的推卸责任,安宁大伯怪王婆昏了头,王婆就哭骂他是窝囊废物,两口子一路吵,在进门看到何慧芳后都闭口不言,蔫了。
何慧芳坐在堂屋里,气定神闲地喝一口粗茶,对安宁说:“婶子我和你二叔二婶聊些事,你先进屋吧。”
“好。”安宁回房间里掩上了门,其实她一瞧二叔和二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承诺的喜服和被面多半是没影了。
何慧芳自然也瞧出来了,这两口子还真没半点做长辈的样儿,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说吧?”何慧芳翘起二郎腿:“安宁的喜服和嫁妆呢?”
安宁的二叔叫安许昌,读过几年书,还是个童生呢,他干咳了几声,拉长音道:“男婚女嫁,女方家里备嫁妆,男方家里给彩礼,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既然沈家的彩礼我们给免了,那么这嫁妆,自然,自然也可以免了。”
“放屁——”何慧芳憋着一口气听安许昌把这长串文绉绉的话说话,也拉长音回敬道。
“什么彩礼?你要不要脸,明明是我给钱拿来给你家做面子,现在呢,面子被你自己给造没了,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安许昌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天喊地的:“岂有此理,你简直是个泼妇,有辱斯文!”
“嗬,亲家,你才看出来?”何慧芳腰一叉,笑了。
另一边王婆也撸起袖子,正准备好好和这个何慧芳说道说道,就见何慧芳狠狠拍了几下桌子,脸上满是不屑。
“得了,你们也是指望不上了,我领安宁出去,买一身现成的,再去找个先生给看看日子,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
何慧芳很爽快的做了让步,是王婆和安许昌都没想到的,当然连声说好了。
安宁在屋里红了眼眶,如果不是遇见了婶子和泽秋哥,她这一生估计就毁了。
“安宁,出来吧,婶子带你上街上去。”
临走前何慧芳一把拿起她买的糕点,带着安宁一起出了安二家大门,这糕饼金贵着呢,与其留给那两口子,还不如自己个尝鲜。
何慧芳买的是豆沙馅的酥饼,面饼层层酥脆,豆沙馅又香又糯,吃着可香嘞,一共有四块,每块只有一个鸡蛋大小,何慧芳小心翼翼的解开油纸包,捧出一块给安宁。
“快尝尝好吃不?”
安宁啃了一小口,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好吃极了,“婶子,你也吃。”
何慧芳点点头:“行,今天老婆子我也享享福。”
还剩下两块酥饼,安宁让何慧芳拿回家和沈泽秋分,何慧芳想了想,安宁接下来住在王婆家估计不会很好过,固执的掏出一块帕子又给安宁包了一块:“我给泽秋留一块,剩下一块给你明儿留着吃,听话。”
“你二叔二婶也就那个性子了,亲戚有时也缘浅,别太往心里去。”
安宁鼻子一酸:“婶子,我晓得。”
镇上的布坊有现成的喜服卖,但价格很贵,都要一两百文钱,安宁摇了摇何慧芳的胳膊,“婶子,给我卖布就成,我自己做吧。”
去买喜服前刚找人看过日子,七日后九月初五就是良辰吉日,时间很紧,何慧芳怕安宁赶不出活来。
安宁很笃定:“婶子,我能行,这些喜服卖的这么贵,做工也很一般,我自己做的穿着更欢喜。”
何慧芳便依了安宁,扯了做喜服的料子,又买了做被面、床单的布料,她把这些都给了安宁自己做。沈泽秋的喜服自然只能买现成的了。
临走前何慧芳有些舍不得安宁,拉着她的手嘱咐,如果有事就找人给她递消息,后来还是不放心,偷偷给了安宁一吊钱,让她贴身藏好,万一有个啥事,直接雇车来村里。
安宁又想笑又想哭的:“行,你放心吧婶子。”
带着一堆喜服红纸红蜡烛红灯笼,何慧芳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家去。
办喜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按照惯例,房子都是要请泥瓦匠来重新粉刷一遍的,家里还要帮新人打新家具,可这婚事办的急,而且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所以呢,何慧芳重新想办法把家里归置了一下。
沈泽秋家的院子进门是片空地,左手边是块种了些小蔬菜的菜地,右边有棵树,树下有个水井,再往前就是一间堂屋左右各一间正房,分别是沈泽秋和何慧芳的卧房,这三间房在右边凸出来一间矮房子,那就是灶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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