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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商明漪不在才敢骂,看来钟以肃是真满意这个儿媳妇,生怕人嫌弃婆家贫寒,男人好吃懒做,扭头就跑。
魏参:“寡手就吃爹娘本,成家就吃老婆本呗。”
钟以肃隔着铁窗偷偷注意院里的商明漪,魏参双手插袋溜达过去。
“爸,妈怎么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到底去哪了。”
便衣很有眼力见,没上来干扰商明漪。
“你问我,我问鬼!”钟以肃本来撸起袖子准备洗碗,想到什么,摸了下项链,把魏参往行军床旁拉。
一张嘎嘎吱吱的木床,一张行军床,中间是一面破洞大红牡丹床单,用尖嘴剪刀捅出一串小眼,麻绳一拉,钉在两边墙上,就成了帘子。
钟以肃脱鞋上床,从松垮污黄的靠背里头掏啊掏,掏出一个小布包。
魏参将凳子踢走,哐当,撞上掉漆铁环红皮柜,那歪斜的门就被震开了,摇了摇,合页老化,那门就跟半拉氧化的香蕉皮似的。
据胡大姐绘声绘色的描述,钟智还拿菜刀劈过这柜子,以前有道锁,钟智怀疑爹娘藏着养老钱在里头。
魏参有意弄出点声响,打破寂静,以便脑子高速运转。
钟以肃拿的是什么?老两口的全部家当?给儿子做下聘的彩礼么,若当年钟智顺利拿到父母那点可怜的资产,又为什么会害死露西?
不对,钟智没有拿到,这些钱如今还在钟以肃的手里,钟智亡命天涯前,没有向父母逼要钱财,或者换个说法,他要了,没要到。
越加扑朔迷离。
这期间一定还有别的变故。
钟以肃背对着他,将布包左右揭开,似乎在清点,魏参就静静等待着,他一屁股坐上行军床,晃悠悠抖腿,皮鞋哒哒敲着地面。
过了约五分钟,钟以肃喊他。
“阿智,你昨天跟爹说,人姑娘家里要20万的彩礼,还有金镯子,金耳环,金项链,最少不能少于三万,可是这个数?”
魏参掰着腿头也不回:“爸,你就说你有多少吧。”
钟以肃到他边上来,魏参瞥了眼,布包收起来了,钟以肃对儿子仍有所提防。
这很合理。
儿子虽是亲生的,奈何过往黑历史罄竹难书,老两口得为自己兜个底。
彩礼不能掏空口袋一股脑给了,但也不能不给,还指望这不争气的玩意早日收心,做点生意,学点手艺,起码以后也能养得起孙子,把家中香火延续下去。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现在变成养老防儿,可是讽刺。
钟以肃虎着脸:“你再跟人姑娘谈谈,少点儿,爹去找人借,凑凑数,阿智,你好不容易找着个愿意跟你的,别又像前头那个,看不上咱家,还老被你打啊骂的,哪个好姑娘禁得住?”
“知道了,爹——”魏参拖长音敷衍,原定台词到嘴边,吞了回去,临时改变计划。
他的眼神在靠背包、柜子、钟以肃的脖子上来回转。
“爹,这项链值当一点小钱。”他磨了下手指,“虽说是露西给你买的,你礼尚往来,迟早得折成钱还给她,不如你直接给我,我去卖了,三金不是还没着落?”
钟以肃没理他,下床穿鞋子,赶魏参快走:“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还不知道你?一有钱就去赌,玩,花得精光,不给你媳妇留半个子!等彩礼凑齐,我直接拿给小李,她来管钱,否则你要把两个家都败光!”
“爸,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魏参道,“要不是我,你哪来的儿媳妇儿?想抱孙子的可不是我,是你,是我妈,我说,到底谁才是你血浓于水的种啊?你把钱给露西不就是给了外姓,给我,好歹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
“少七嚷八嚷的,小心让小李听见!”钟以肃弯腰关柜门,倏地一拍脑袋,手往柜子里探了下,“哎哟,我这记性,把这事给忘了!”
魏参机警地站起来:“什么事?”
那柜子里是一台木架子,几个黑皴皴的果盘,依稀看出是搪瓷盘,图案是金童捧桃贺寿,再塞得深点,是个镂空三角香炉、几把红色线香,一卷拆封只剩几圈的鞭炮和黄草纸。
他不动声色走到钟以肃身后,在一个视野极窄的角度,看到最里层有用红纸盖着什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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