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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后院和厨房,她很少到别的地方去,那个晚上她却误从侧门闯入正厅。
她看见檀木茶几旁,少年的手掌撑着轮椅的扶手,猛烈打着颤,青筋从白皙的手背爆出来,狰狞又凄然。
几秒钟后,那消瘦的身体重重跌回轮椅上,他发出艰难的喘息。
汗水浸透碎发,压着涨红脸颊。
她不小心发出声音,惊慌看去,然后她对上几缕碎发后那双乌沉沉的眼睛。
那一刻,她想起深夜里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黑暗、凶狠、危险。
轮椅滚轴碾着地毯徐徐靠近她。
自此,她漫长又短暂,美妙又惊慌的梦魇就这样开始了。
…
酒店柔软的床垫像要把沈名姝吞进去。
混沌的意识像擦亮的玻璃,逐渐明晰,她尝试重新入睡,几分钟后妥协似得从床上坐起身,借着浑浊的壁灯,又将屋中所有灯全部摁亮。
视线清晰后,下床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她没有烟瘾,一包烟能抽半个月,今天频率高了些,这是第三根。
沈名姝拉开窗帘,烟雾在凌晨的夜幕里袅袅升起,她凝神在玻璃窗倒影中的沙发上。
刚进翟家的时候,她的房间在后院那间二十平米的小屋。
灰白垒金丝的墙布上方,挂着看不懂的欧式油画,因为屋子入住前用来堆过杂物,墙布底下有数条笔直泛黄的痕迹。
后来这些痕迹被置放的一张小床挡住,屋内有木桌,桌前是白色窗柩,玻璃透亮,正对后院一角,春暖时,能看见后院花开的样子。
19岁那年,那张木桌老旧到承受不了重量,逼仄的屋子里,又添了一张昂贵的双人沙发。
海绵软得很,颠得人身体发抖,一点不会疼。
淌着汗哄她放松点的嗓音,与餐厅里男人的声音陡然重迭,沈名姝心一颤,记忆霎时覆灭。
她深吸一口,感到无比懊恼,即便过去这么久,那十一年的点滴依旧不用费力就能重新填满她的意识,实在可怕。
沈名姝伸手把烟摁灭在烟灰缸,望着烟灰静止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她重新漱了口,这次吃了一颗助眠药才躺回床上。
-
也没太快睡着,沈名姝最后起来打了一张素描稿,到三点困意来了才睡,醒时已经是中午。
起床洗漱的时间,给闺蜜蔡冉发了条微信:【晚上哪里见?】
蔡冉作为标准的富家千金,每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比她的作息好不了多少,那头果真是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回她。
蔡冉:【困哭了,刚醒。】
蔡冉:【宝,你在哪家酒店?我来接你。】
沈名姝查了下蔡冉发来的位置,是郊区的一家意大利餐厅。
【不用,你过来这边正好下班高峰期,我直接过去吧。】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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