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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珠登时慌了,坐也坐不住,’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乱地在叶京华跟前转了几圈,俯下身跟他作揖:“少爷,我、我是没想到要和少爷说……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一点儿好主意都想不出来,绝不是信不过少爷的人品,少爷千万不要多心——”
他结结实实给叶京华作揖三次,才敢略抬起眼,瞥叶京华的神色。却见他还是不肯看自己,心里顿时一沉,一时头脑发昏,心一横,直接向前扑在了叶京华的膝头:
“少爷,我知错了,您别不理我啊。”
这声少爷是叫得又难过又委屈,叶京华感到膝上的热度,心头一颤,缓缓回过头来,便见赵宝珠眼圈红红,雪白的脸蛋搁在他膝上,一双猫儿眼里浸着水汽,登时眉尾一颤。
“少爷!”见他终于愿意看自己,赵宝珠心中一喜,伸手就抓住了叶京华放在膝上的右手,睁着圆眼睛道:“少爷,我真的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叶京华被他温热的手抓住,呼吸不禁一滞。
虽知道赵宝珠此刻的话多半是敷衍,心中未必明白他有多么担心,下次说不定还要犯倔,却依旧忍不住心软。
他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赵宝珠的额发,又向下,揉了揉少年的脸蛋。
赵宝珠见似是有回转的余地,眼眸登时一亮,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长而卷的浓睫上下翻飞。
叶京华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俯身拉住赵宝珠的胳膊:“快起来,仔细地上凉。”
赵宝珠心中一喜,便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在叶京华手中一转,不知如何便被他拉进了怀里坐着。
叶京华揽着他,细细拍掉了赵宝珠膝上的灰尘,才抬起眼来,微蹙着眉道:“我不是不知你的抱负,只是这天下歹人众多,我却只有你一个,你若是一味死拼,歹人尚不足惜,可若是伤及自身,叫我怎么办呢?”
赵宝珠被他搂在怀中,本来还在惊异羞臊,然而听到这话,骤然愣住了。
接着心口开始砰砰乱跳,整个人气血上涌,一下子什么都忘了,耳边只剩叶京华那几句话。
少、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叶京华说的话太直白,他竟一时愣住了,让赵宝珠这个一直认为自作多情的人都无法不多想
他脸蛋连带着耳朵都红了,心若擂鼓,小心翼翼地转过眼去,谁知刚看过去,骤然便对上了叶京华一双揉碎星河的眼,正含着万般柔情看着他。
赵宝珠耳边’嗡’得一下,怔然张开嘴,傻愣愣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传来。
赵宝珠大惊,下意识从叶京华膝头跳下来,转头一看,便见门外纸窗上倒映出一抹剪影,他认出那是善仪,正砰砰砰用力捶门。
叶京华跟着他站了起来,一只手放在赵宝珠肩上,皱眉看向颤动的木门,语气很不好:“什么人?”
赵宝珠歉意地看了他了一眼,急急往门外去:“是柳兄,我去应门。”
一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善仪。只见他披着一锦绣赤色披风,修眉凤目,眉眼沉沉地朝屋子内看了一眼,才朝赵宝珠拱手道:“大人,小人有急事要禀报。”
赵宝珠一听,心下就紧了紧。他是说善仪怎么那样着急,原来是有要紧的事,急忙道:“怎么了?柳兄说便是。”
谁知善仪并未开口,而是挑眉看了他身后的叶京华一眼,嘴闭得紧紧的。
赵宝珠见状,恍然大悟,接着好笑道:“到底怎么了,少爷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只说便是。”
然而善仪却仍是什么都不说,一双瑞凤眼眸色沉沉地看着赵宝珠。赵宝珠更加疑惑,眉间渐渐蹙起,刚想张口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叶京华却微一敛目,抬步走向前去。
“少爷——”赵宝珠见状很不好意思,这倒显得他见外似的。
叶京华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温和的一转:“无妨,我就在外堂上。”
说罢便转过头,面上温和的神情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略过善仪,连余光都未偏半分。
善仪见状心中冷笑,这又是一个善变脸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他心里,这些个京城的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嘴上之乎者也,暗地里却包藏祸心,总之都不是好货!
叶京华走后,善仪立即如防贼一般将门’砰’的一声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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