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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端了茶来,谢停舟摆了摆手,等二丫走远了才说:“燕凉关一案已经拖了太久,国子监的学生们已经坐不住了,今日一早跪请在承天门外,宫门口也跪着寒门子弟,到现在还未曾散去。”
“同绪帝迫于压力,定然会命三司速判,但具体如何判,还是看同绪帝的意思,应当就是这几日了。”
沈妤若有所思道:“此案本就不宜再拖,否则十万英灵如何安息。”
谢停舟目光加深,忽然抬眸望向沈妤,“是你做的吧。”
他几乎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沈妤佯装不知,“殿下什么意思?”
谢停舟薄唇微启,刚想说话,又吐了口气,起身道:“跟我来。”
两人走到鹿鸣轩的书房。
沈妤自觉闭上了房门,轻呼出一口气,站在门口没动。
这个地方,谢停舟已是多年未曾踏足过,他扫视过墙上的画。
“身为帝王,最不能容许的就是有人自以为聪明,凌驾于皇权之上,皇帝怎能允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妤默了默,这一刻,她忽然不想辩驳。
谢停舟转身看她,“不说话了?不是安排得很漂亮吗?先是去峇山书院参加春日诗会,挑动寒门子弟,寒门子弟一旦起事,国子监的岂能坐得住?”
“你打的好算盘。”他目色微凉,一步一步走近她,“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你让他们去当出头鸟,逼得皇帝下不来台,你以为同绪帝看不出来是有人在挑事吗?”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沈妤涩声问。
“今日。”
谢停舟之前就觉得奇怪,她接连去了三次峇山书院,他原以为书院里有她的旧友,直到今日书院和国子监的学生齐齐动作,他才猜测她在中间起了一环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当真是小看她了,知人善用,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掀起如此大的动静。
谢停舟已经站到她面前,微敛的眸子里暗藏锋芒。
他问:“一旦查到你身上,你又该如何应对?”
沈妤被他困在逼仄的空间里,一仰头就是他的气息。
她转开脸说:“我很谨慎,不会查到我身上,就算真查到我身上了,我也不会连累你,到时候你把我推出去,就说受我蒙蔽。”
谢停舟的呼吸蓦地重了,下颌紧绷,被她这句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以为他在乎的是会不会被连累吗?
“沈妤。”他捏着她的脸转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你以为我怕受你连累?这事就算是我做的,同绪帝岂敢动我,可他会动你!”他忽地扬声。
沈妤的双眼突然被他眼中的东西给灼痛了。
她的手掌贴着身后的门,手指蜷缩起来,指甲在门上刮出轻微的响声。
“你在紧张。”谢停舟步步紧逼,“你紧张什么?”
那晚月下的旖旎,他们心照不宣,彼此不多一言。
只是今日忽然就有点失控了。
沈妤咽了咽口水,“我紧张既能被你发现,那别人也有可能发现。”
谢停舟放开她,“现在知道怕了?”
他捻了捻袖下的指尖,细腻柔滑的触感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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