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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妖怪吸取一夜“帝流浆”的效果,顶得上自己修炼上百年。
这样的天赐机缘,妖怪们如何会放过?因此每到一百年限期将至,无数大妖都会从休眠中醒来,等待汲取“帝流浆”的最佳时刻。它们一睡数十年,醒来第一次事是什么?吃饭呀!人间难免因此动荡不已,原本就艰难穿行于山川大泽之间的商队,更会受到致命打击。
“下一次‘帝流浆’到来,该在十一月十五日当晚,也就是近三个月后。从现在算起,最近会有很多原本蜇伏的妖怪们纷纷复苏,这几日的乱象只是前兆罢了。唉,接下去路上不太平喽。”邓浩叹了一口气,心底盘算着是不是让大伙儿歇上几个月再说。
宁小闲的心中也在大骂不已。这随随便便一穿越过来正要西行,就赶上了“百年一遇”的概率,好比一个华夏人辛辛苦苦好几年攒够了去外国旅行的钱,结果坐上的航班却是马航h370一样。那些原本埋在水里的、土里的妖怪都要爬出来了,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又被打压到底了。咋就这么准呢,咋就这么巧呢?在原世界买彩票,怎么从来没踩上这么好的狗shi运?
情绪再沮丧,这路还是要赶的。于是云虎商队又上路了,只是队里的气压有点儿低,人人心情略显沉重。
长天奇道:“其他凡人心境不佳可以理解,你为何也这般垂头丧气?”
“帝流浆现,大妖怪出。我还能有命活着嘛?”她没好气地说道。
“事有两面。你只看到帝流浆出现,众妖现世于你西行不利。但你可曾想过,帝流浆对你亦是大补之物?再有数十日你就淬体完成,可以修炼了。”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邓领队不是说过,帝流浆只有草木、妖怪可以享用吗?我身为人类没问题么?”
……是哈,一直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打算传授她妖修之法。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只好含糊其辞:“我自有办法。你先应付眼下的三个月再说。”
以命相搏之术(上架十连更10)
幸好他爱卖关子的恶劣习惯早被她接受了,宁小闲也不疑有它。既然他说可以,那这事十成十就是可以的。风险与机遇并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她心里有稍许安慰。
这一日用过晚饭,她的车厢门有人轻轻敲了三下。她踱出来一看,果然是哨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营地数十丈外的一小片空地上。哨子已将传艺的事告诉了邓浩,因此营地哨兵的目光,将不会停留在这片空地上。
“你要学武技以自保,而我专研的却是以攻代守的搏命之法,你若觉得不合适,须尽早提出。”哨子缓缓道。他从怀中掏出一对匕首,丢给宁小闲。对面的姑娘眼疾手快接住了,看了匕首半天,突然问道:“这不是伤熊妖的那一对儿吧?”
哨子一怔,脸色也不由得一红,尴尬道:“不是!”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因此接下去一句就是“全力向我出手”。他要惦一惦她的底。
宁小闲笑嘻嘻道:“好,哨子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两人原本面对面站着,她还特地鞠了一下躬。可是说到“恭敬”两个字的时候,她脚尖在地上一勾,一捧黄沙直冲哨子眼睛而去。趁着他猛然躲避的功夫,她左手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地捅了上来。
哨子身形一闪,已经躲过了沙子的攻击,反手一扭就刁住了宁小闲的左腕,再一使劲。
宁小闲才刚把“从命”两个字说完,左腕就已经被他捏住使劲了。受疼之下,小嘴一撅,轻轻唤道“好疼”!她的声音原本就很清脆,现在又加了几分情感在里面,更显委屈可怜。
哨子顿时感觉到掌中抓住的姑娘手腕是如此纤细滑嫩。仿佛一碰就要折断似的,再听到她颤着声呼了一声疼,饶是一向心坚如铁。也忍不住有了刹那的犹豫。
就这一下踟蹰的功夫,她左手一松。匕首直直掉了下来。宁小闲竟是不管自己的左手还在他掌中捏着,突然反身扭去,伸足在落下的匕首把上一踢,这支匕首临时就改换了方向,直往他面门而去!
哨子原本就拧住她的手,她这一下接着再扭身,换了旁人不啻于承受分筋错骨的酷刑。恐怕当场涕泪都要横流出来,哪里还能状若无事地勾足、踢匕?
然而于她来说,这筋骨竟能顺应心意地扭开,所承受的不过是轻微的刺痛罢了。
这就是她练习《导引诀》二十多日的成果!创作这部仙家体术的仙人。原本就是以武入道,继而修仙求长生的。他成仙之后,又反过来将最基础、最有用的炼体之法浓缩在这十五式之中。宁小闲才练到第九式,她的身体就隐隐有了柔骨、缩筋、强韧的特性。
在长天的鞭策下,她日复一日地研习。却未感觉到身体有特别显著的变化。只有到了今日和哨子动手时,身随意动,一系列动作做出来,竟然毫无生涩之感,这是在以前从未敢想之事。在地球上之时。她拌个踉跄说不定都会摔个大跟头,
辛苦与汗水,终于有了回报,她这才体会到仙家体术的好处来!
飞匕挟寒光而来,哨子又不肯放开她的左手腕,只好伸出右手去捞,肋下便露出了空门。宁小闲等的便是这个机会,蓄势已久的右手持匕斜挑而上,直指他的肋下!
这一记若刺实了,那么从脾脏、胆囊、肝脏到肺部都会被捅穿,继而破裂大失血,所受的痛苦要比心脏被刺更胜十倍!
这样剧烈的内伤,就算立刻敷上金疮药也无济于事,除非有仙家的回天药物,否则就只能是个等死的结局了。这一刺,却是她观摩了当日哨子刺杀黑熊肋下罩门时的招数。如今以彼之道,还施于彼身!
哨子目光一闪,捞住了飞来的匕首,险险往下一格。“叮”地一声细响,在宁小闲的武器扎入他皮肤之前挡了下来。
“够了,住手!”他沉声喝道,放开了女孩的手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他眼力很好,月光下依稀看到她的刃尖上蓝光一闪而过。
“这刁钻丫头,什么时候在武器上又抹了毒?!”他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以他的眼力,居然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在武器上动了手脚。原本在她身上只安了“刁钻”两字,现在又多了“恶毒”的评价。
“喔!”宁小闲听到后右匕一翻,已经收了起来。她双手垂立两侧,双足并拢,低头凝视脚尖,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哪有几息之前那凶猛进攻的架式?
哨子自然不会再被她的表象所骗了。他前半生得意,后半生落魄,自揣着仇恨和秘密以来花费多年时间,才专研出这套适合自己的武技心得,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孤单。眼下测了宁小闲的反应,发现这小姑娘机敏过人,并且身体底子极好,又不知从哪里学了柔术,身体比自己这个大男ren要柔软得多。
她又是个女子。在许多场合,这就是优势,她自己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已经本能地运用到战斗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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